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江城也進了暮秋,傍晚海邊的風又溼又冷,但是小小的颳著,在海面上捲起溫柔的波浪。
天邊紅日已經落了半邊,紅霞照耀著海面,把大海都染紅了。顧星星和宋崇走在軟軟的沙灘上,只是安靜地感受著,誰都沒有說話。
顧星星給宋崇發微信說她是有話要對宋崇說,所以宋崇一直沒有開口,等著她說。而顧星星顯然還沒想好如何開口,走一段後,就回頭看看宋崇。待宋崇看過來時,她動動唇又收回視線。這樣來來回回幾次,最後,是顧星星先笑了起來。
“我就是想說一下我們樂隊的事兒。”顧星星道。
其實這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從她為什麼轉校來西城,到她是為什麼能進諾德,到她的家境,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初中玩兒的樂隊開始。
從去漫展顧星星打鼓開始,宋崇就察覺出什麼來。但她不說,他也沒問,但他用他的方式來鼓勵她重新拿起鼓槌,熱愛她曾經的熱愛。
這兩個周的排練,顧星星隨著回憶被沉寂的打鼓的心,在和宋崇一次一次的合奏中,又慢慢被喚醒了。
顧星星其實原本不想提的,但因為今天她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和宋崇說,所以她想把這事兒跟宋崇說明了,再說另外的事兒。
“其實這事兒也很簡單。我玩兒架子鼓是我的好朋友帶我玩兒的,我一開始打鼓都是她教的。後來我打得不錯,她就推薦我加入樂隊。”
“進樂隊後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他們也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排練,偶爾還會參加演出。樂隊都是一幫小孩子玩兒,樂器質量差,排練沒地方,後來我就出錢買了新樂器,還讓我爸爸給我們修了個練歌房,另外聯絡一些表演,或者比賽,都是我們家出錢……後來樂隊慢慢起來了,在西城也算小有名氣,但這個時候,樂隊裡的朋友們說我不適合樂隊,把我踢出了樂隊。踢了我以後,當時帶我打鼓的那個朋友,加了那個樂隊。”
顧星星說到這裡,因為可能釋然了,所以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出來。
“我離開樂隊後,反應過來被他們騙了。他們讓我加入樂隊,包括那朋友教我打鼓,其實是因為我有錢罷了。我爸覺得我被欺負,特別氣憤,把練歌房關了,另外把他們的樂器收回來砸了,他還讓一些小型的演出的地方,不準讓他們參加演出。這些事情發生後,我和樂隊算是徹底決裂。樂隊裡除了我那個朋友,其他都是學長。他們玩兒樂隊認識了一些三教九流,在學校裡也挺有勢力的。這樣以後,我就被孤立了。如果學校裡有人跟我說話,或者關係好,他們會把那人打一頓或者侮辱一頓。他們並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爸的一些手段也不能用在未成年身上。當時我在學校裡過得亂七八糟的,後來我聽我媽媽說了諾德高中特招生的事兒,就決定轉學過來了。”
顧星星從小順風順水的長大,從沒有經過這樣的變故。她在西城一中的生活可以用窒息來形容,她每天去上學,都像是在做夢,她被獨立在這個世界之外,像是陷進了了沒有風的草原。
其實這件事情裡,最讓顧星星難以接受的不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而是她把他們當成了最好的朋友,最後,卻被他們背叛。所有的人在一開始,對她的善意都是出於一些目的,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朋友,只把她當成了搖錢樹。所以轉來諾德以後,顧星星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並沒有解釋過她的家境,任憑別人怎麼想去了。而因為她的架子鼓是樂隊裡的人教她的,她每次打鼓都想起這種背叛的感覺,所以她也不想碰鼓了。
但是現在,她來到了江城,她認識了新的朋友,新的朋友鼓勵她,支援她拿起鼓。他們一起在臺上參加演出,這種回憶掩蓋了她以前在樂隊裡打鼓的回憶。
現在她已經不牴觸重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