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我可不是溫淮之。」
「我知道啊。」
賀言鬱心頭微燙,自從溫淮之死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針尖對麥芒,他想毀掉安棠對溫淮之的感情,既想報復又想得到她,讓她的世界裡只有他。
然而安棠也存了要把他變成溫淮之的心思。
他們就像王不見王,總是在無聲較勁。
可眼下,安棠和他親暱,竟然沒有把他當做溫淮之。
那種奇妙的感受,彷彿讓賀言鬱回到他們初遇的時候,那時,安棠發瘋似的糾纏他,總是用痴迷且熾熱的眼神望著他。
這一刻,賀言鬱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他牢牢掌握在掌心的金絲雀又回來了,而她愛的人也還是他。
就在賀言鬱微怔時,安棠揪著他的純黑絲質睡衣,讓他整個人朝自己靠近。
她瞧見賀言鬱喉結上的疤痕,溫淮之那裡也同樣有,是賀言鬱小時候調皮害他摔倒,被碎石割傷留下的。
至於賀言鬱這個傷疤……
安棠還有些印象。
據說是賀言鬱十九歲那年,沒有完成他父親賀景忱交代的任務,他因為一絲心軟導致決策出了點差錯,讓本該被打壓和吞併的公司有了苟延殘喘、翻身的機會。
賀景忱對此勃然大怒,用鞭子鞭撻賀言鬱,而他喉嚨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賀言鬱看到安棠逐漸湊近,那雙瑩瑩杏眸裡倒映著他的影子,柔軟的唇瓣吻在喉結上,堪堪落到疤痕處。
「你再好好看清楚,我不是溫淮之。」
第二次了。
賀言鬱扣著她的腰,像是在隱忍著怒意提醒。
安棠以前喜歡吻他的喉結,尤其是喉結處的那道傷疤,那時候他以為她是心疼他,可後來才明白,是因為溫淮之的這裡,也有和他一樣的疤痕。
「我知道。」
她纖細的指尖輕輕觸著賀言鬱的臉頰,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
「早安吻。」
賀言鬱的手臂咻地收緊,他目光沉沉的盯著安棠,似乎想從她眼裡看到玩弄感情的破綻。
然而,她的眼神乾淨清澈,也沒有把他當做溫淮之的替身。
忽然間,賀言鬱想起趙子真兩天前在金鱗俱樂部跟他說的話。
「鬱哥,白色情人節那天,小棠嫂子會跟你一起過節日。」
而今天三月十四,正好是白色情人節。
所以……
她是真的想跟他過節日嗎?
那她對他是不是還有一絲感情?
本質缺愛又偏執瘋批的男人,這一瞬想得有點遠。
安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拍了拍賀言鬱的肩膀,「快去洗漱。」
賀言鬱抱著懷裡的人顛了下,在安棠瞪他之前,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唇珠,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說道:「你要是一直這麼乖就好了。」
他把人放在床上,起身走進衛生間洗漱。
安棠抿了抿唇,神色平常,全身鏡前,兩人將自己收拾妥當。
身邊的男人西裝挺闊,熨燙得平整的西裝褲包裹著他的長腿,像這種正式冰冷的裝扮,溫淮之從來不會穿。
他永遠是休閒隨和的服飾,許是跟他的職業和性格有關,若說溫淮之是不染纖塵的謫仙,那賀言鬱就是鋒利冷銳的利劍。
兩人除了相貌,真的沒一處相似。
安棠回神,見賀言鬱在整理領帶,她側身,踮起腳尖替他重新束好。
打了幾百次的領帶,早就熟能生巧。
賀言鬱垂眸凝視她,心裡又冒出一絲奇妙的感受。
他隱隱又不真切的覺得,被他私藏且佔有的安棠好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