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輕輕點了個頭:“嗯。”
又抬眸看向他:“我很抱歉。”
她是真心實意在道歉,當時並沒有多想,只是想著傅景川在找沈妤,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不應該錯過而已。
她和傅景川認識多年,多少是有些瞭解他的性子的,那些問題,那些答案,他不一定會當面去打聽清楚,因此才想迂迴幫他一把。
傅景川神色並沒有因為她的道歉有任何緩解。
他只是平靜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很盼著我找到沈妤?”
“……”時漾不解,“這不是你一直在想也一直在做的事嗎?”
傅景川看她一眼,不想和她說話。
她眼神越是困惑真誠,他心裡越是悶堵得慌。
得是多不在乎,才會這麼積極地幫他找別的女人。
“我們不談這個問題。”
最終,傅景川以一句話終結了這個話題。
時漾柔順地點點頭:“好。”
也沒再提及任何與上官臨臨和沈妤有關的話題,回到酒店時就先回了臥室。
傅景川看著房門合上,盯著合上的房門看了好一會兒,待心底積壓著的情緒徹底下去之後,才轉開了視線,回了自己房間。
傅景川知道,有了沈妤訊息他該高興才是。
時漾剛才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在旁敲側擊幫他確認上官臨臨是否就是沈妤。
自小和家人走失,自小戴在身上的手串,相似的年紀,每一段經歷和條件都與沈妤完美契合。
虧欠內疚了十多年的人就近在眼前,他應該驚喜才是。
但他心裡完全沒有興奮喜悅的心情,反而上官臨臨的每一個答案都像在他胸口投下一塊巨石,壓得他胸口沉甸甸。
上官臨臨的經歷和沈妤越契合,時漾是沈妤的可能性越低。
傅景川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這個時候把沈清遙叫過來,是不是錯了。
沈清瑤一旦過來,上官臨臨是不是沈妤的事,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就能確定的事。
確定了,就再無推翻或是自我欺騙的可能。
第一次,傅景川對確認沈妤身份萌生了退意。
“如果我是她,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我不是她,你又打算怎麼辦?”
時漾稍早前的反問迴盪在耳邊,傅景川皺眉,他從沒深思過的問題,就要被擺到檯面上解決。
如果時漾不是沈妤,他打算怎麼辦?
他要怎麼辦?
只怕真到那個時候,已經不是他決定怎麼辦,而是時漾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定。
傅景川突然不敢去賭。
至少不是在這個他和時漾關係未明、孩子也去留未明的時期去賭。
最終,傅景川又給沈清遙回撥了個電話。
“你明天先別來蘇黎世了,可能只是我搞錯了情況。”手掌壓著手機,傅景川嗓音冷靜而自持。
電話那頭二度被吵醒的沈清遙嗓音已壓了火氣:“你搞錯了?”
“不是,你做事不是向來謹慎嗎?沒有完全把握的事你從不會輕易下結論。”沈清遙在短暫怒火過後神思和理智跟著回籠,並不打算那麼輕易讓傅景川把這個事帶過,“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傅景川嗓音同樣冷靜,“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先調查清楚。”
“不用那麼麻煩。”沈清遙直接否了傅景川,“是不是我妹妹,一份DNA報告就能確定的事。”
傅景川沉默了片刻:“我怕你會失望。”
沈清遙皺眉:“怎麼說?”
傅景川:“她確實有著和沈妤相似的經歷,年齡也對得上,甚至連當年我送她的那串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