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微微搖頭。
“我沒事了。”她說,“睡了一覺好了很多,頭不疼也不暈了。”
傅景川黑眸中的擔心並沒有因此而消散。
“不是為了安撫我?”他問,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撩她睡亂的髮絲。
時漾衝他抿出一個笑:“是真的好多了。”
傅景川也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將她微亂的髮絲別開,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記,才微微抬眸,看向她。
“怎麼突然又頭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啞聲問。
劉總和隨行的其他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都不知道時漾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不行了般,但傅景川知道時漾不可能會無緣無故這樣,她每次這樣都是因為某些人某些事刺激到了她被深壓住的記憶。
“就在電梯遇到徐仁先。”時漾說,看向他,“就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好像想起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傅景川問。
時漾眉頭微微皺起,努力去回想:“我好像看到他推我下橋……”
話音沒落,傅景川動作一下頓住,看向她。
時漾也看向他,眉頭皺得更緊:“但我不知道是我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發生的,那一幕轉得太快了,我抓不住,只記得當時的天很黑,很冷,下著雨,我在橋上,不知道什麼原因拉住了一個差點摔過欄杆的老人,我剛轉過身,就看到他突然面目猙獰地把雙手伸向我,但只到這一幕,後面不管我怎麼努力去想,都想不起更多了。”
“沒關係。”傅景川長指落在她緊皺的眉頭上,“想不起就別去想了,身體要緊。”
“不是。”時漾拉下他的手,“我總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非常非常重要,但就是……”
就是想不起來了。
她眉頭又不由皺緊,剛緩解的不適感因為這種拼命想抓取的情緒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傅景川兩隻手強行輕壓在她跳動的太陽穴上,邊輕輕替她按揉,邊軟聲對她道:“放輕鬆,別去想這個。”
又為了轉移她注意力地開口道:“剛柯辰打電話過來說,我們這次公關很成功,輝辰酒店徹底扭轉了口碑,上官思源的陰謀沒有得逞。”
“那就好。”時漾應道,但顯然心思並不是在他轉移的話題上,整個人看著有些敷衍,她還在拼命捕捉那個被她忽略的重要資訊,那種似是要抓到但又抓不住的感覺讓她有點抓狂,卻又捨不得放棄。
上午在員工宿舍那裡忙著要處理上官思源搞出來的事,沒空也沒心思去想其他,現在好不容易能靜下來了,那種急欲抓住重要資訊的迫切感完全攫住了她。
傅景川擔心她又頭痛難忍,握著她的手不由微微收緊,繼續強行把話題導回來:“剛才瞳瞳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沒敢告訴她你生病了。”
時漾注意力終於被稍稍拉回:“那她現在在哪兒?吃飯了嗎?”
“和高姐在酒店房間,已經吃過了。”
傅景川說,他點的外賣剛好在這時送了過來。
已經是晚餐時間,時漾這一覺睡了很久,連午餐都錯過了。
傅景川擔心晚餐送到時時漾還在睡,敲門聲會吵醒時漾,因此特地備註了讓騎手把外賣掛在門把手即可。
騎手依著傅景川的備註把餐點掛在門把手上,傅景川剛好從門窗裡看到外賣騎手。
“我去拿外賣。”
他和時漾說了聲,便起身去開門。
門開啟的一瞬,外賣騎手正好拿著手機對著門把手上的餐點在拍照。
時漾也看到了,閃光燈亮起的那一瞬,時漾突然衝傅景川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