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已經恢復了平靜,風兒吹過,牧草低伏,一片茫茫綠意。
永琪摟著懷裡人兒坐起身,垂眸看下去,知畫髮鬢凌亂,手心被粗礪的韁繩劃破,此刻白著小臉,紅唇緊抿,羽睫上還掛著淚,整個人柔弱地縮在他懷裡,被嚇壞了。
可即使這樣,呼吸都沒有緩過來的她,第一時間還是望向他,眼尾泛紅,語氣是顯而易見的關切:“夫君,你有沒有受傷?”
他眼眸微顫,聲音溫和了幾分:“我沒事,你呢?可有不適?”
其實兩人滾下來的時候,永琪將她護得很好,幾乎沒有磕碰,她長睫一眨,抱著他腰身的手緊了緊,委屈道:“有的,手疼腳疼,哪哪都疼,你抱抱我”
永琪知道她受了驚,也沒讓她鬆開,維持著擁抱的姿勢輕拍她後背安撫。
很快,他們就聽見一陣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永琪抿著唇,微微與她拉開距離。
她眼裡還有幾絲眷戀,但也配合地放開了,靜靜地替他整理弄亂的衣襟,柔聲說:“姐姐剛才是無心的,你等會兒別怪她”。
永琪嘴唇微動,想說點什麼,叄人已經趕了過來。
小燕子從馬上跳下來,面色焦急:“永琪知畫,你們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說完,她伸手將知畫拉起來。
知畫剛才坐著不覺得,如今被小燕子一帶,腳踝處傳來一陣真實的痠痛,她嘶得一聲軟下去,所幸一雙溫熱的手掌在她的腰間撐了一下,她才勉強站穩。
永琪將知畫拉到一側,回身對小燕子沉聲道:“夠了,小燕子”
小燕子知道這次是自己莽撞了,可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見永琪生氣,她就想解釋,語氣也急了些:“你兇我幹什麼!我真的只是輕輕地拍的馬,誰知道它反應那麼大,我就是想教知畫快點學會嘛,你太過分了!”
她越說越委屈,揉著眼睛轉身,翁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永琪臉色有了鬆動,見狀,知畫揪了揪永琪的衣袖,嗓音溫柔:“別怪姐姐,她也是好意,是我自己學藝不精”。
爾康也在一旁打圓場:“是呀永琪,人沒事就是萬幸了,你還氣什麼?”
紫薇也覺得永琪此舉衝動了,撫著小燕子為她順氣,淡淡問道:“這匹母馬向來溫順,如果只是輕輕一拍,為何會發狂?”
她當時雖然看的不真切,但這事過於蹊蹺了,如果真是像她想的那樣,那這個女子的心機未免太過深沉,小燕子根本不是對手。
紫薇此話一出,等同於將矛頭指向了知畫,永琪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他自然相信小燕子是無心的,可他追馬的時候,知畫眼裡的無措和絕望也是真實的。
知畫臉色鎮定,像是沒聽懂紫薇的畫外之意,言語間還在為小燕子解釋:“牲畜無心,它的行為根本捉摸不透”,言罷,她過去牽起小燕子的手,主動示好:“姐姐別生氣了,知畫相信你的好意”。
小燕子愈發羞愧了,明明受傷的是她,現在反而哭得是自己,她撓著頭:“別..是我該向你道歉的,知畫,對不起”。
知畫釋然地笑笑,小臉有些遺憾:“但我以後恐怕不能和你們賽馬了,想想就後怕”。
“以後我帶你去玩其他的!”,小燕子破涕為笑。
聽了這話,永琪也走上前,無奈地揉她的腦袋,溫聲道:“你呀,就消停些吧”。
發生這個意外,眾人遊玩的興致缺缺,草草收場,知畫如今受傷,只能乘坐馬車,一趟返程,廢了不少時辰。
很快,夜幕升起,天上無星無月,烏雲在遠處呈翻滾之勢,大地被黑暗覆蓋。
剛進景陽宮宮門,明月彩霞就對他們使眼色,永琪心裡暗歎不好,直到看見堂前閉目養神的太后,他心裡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