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叫你不學好!”
狹小的屋子裡,男人的謾罵聲隔著房門傳出老遠,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
“叫你不老老實實賺錢還去勾搭人家女學生!害得老子今天丟盡了臉!老子現在就打死你!”
左右的住戶被驚動,下意識從窗戶裡探頭向這邊看了看,搖頭嘆息兩聲,又習以為常地收回視線,只剩下這邊屋子裡連續不斷的沉悶碰撞聲。
其中間或傳出少年微弱的辯解聲:“不是的,我沒有……”
“還敢扯謊!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男人驟然提高的音量一下子蓋過了少年的哭腔。同一時間,一道重重的撞擊聲響起。
“砰!”
·
楚肆意識清醒的時候,腦袋還在嗡嗡作響。晃晃悠悠從地上爬起來,強烈的眩暈感讓他下意識捂上額頭。
劇痛之中,鮮紅的液體順著指縫糊了他滿手滿臉,模糊了他的視線。楚肆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自己居然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emmmm這可真是久違的體驗 。
還沒等他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身後響起一道破空聲,他本能閃避開來。
一腳踹過來的男人收力不及,整個人下意識向前栽去,“哎喲”一聲跌到地上,不知道扭到了哪裡,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男人頓時臉色扭曲,站起身後,抄起旁邊一隻酒瓶,劈頭蓋臉朝楚肆砸下來:“小兔崽子!你還敢躲!”
“嗯?”楚肆擰起眉,感受著渾身上下的疼痛,再看著面前這個鬍子拉碴、滿身酒氣、一臉兇相的男人,他恍然明白了什麼。
看著衝上來的男人,他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推一拉,將之架住,另一隻手飛快打在男人手腕處,使了個巧勁,便將酒瓶奪到了自己手中。然後,他一腳踹在了男人肚子上。
“噼裡啪啦——”男人被這一腳踢中,狠狠撞在身後的紅木桌腿上,桌上的酒瓶咕嚕嚕滾落在地,摔成了一地碎片。
楚肆上前幾步,一腳把男人踩翻在地,同時手中的酒瓶重重往牆上一磕,玻璃瓶應聲而碎。
“不自量力的傢伙……”他抄起剩下的半瓶酒,舉到男人頭頂,緩緩翻轉,“的確該清醒清醒。”
男人被酒水澆了滿臉,頓時謾罵不斷,手腳奮力掙扎:“小兔崽子,你反了天了!快給我鬆開!不然小心老子不客氣!”
楚肆不為所動,加重了腳上的力道,痛的對方“哎喲”直叫。
然而,他卻忽略了這具身體的孱弱不堪,加上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感越來越強烈,楚肆恍恍惚惚,身體一晃。
地上男人正好抓住這個機會,掙扎起身,順便撿起一邊破碎的半個酒瓶,兜頭向楚肆砸去。
下一刻,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男人慘嚎一聲,就見面前的少年已經緊緊捏住他手腕,狠狠一折,同時一記膝撞再次將他掀翻在地。
接著楚肆便順勢抓住他右手,帶動起他手中那隻破碎的酒瓶,向著男人的脖頸用力紮了下去。
“啊啊啊啊!”
之前還一臉兇相的男人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下一刻就被塞進嘴中的一角抹布所中斷。
他驚恐的雙眼中倒映出少年的倒影。
破舊不合身的襯衫上血跡斑斑,凌亂的烏髮被凝固的鮮血結成了一綹綹,更多的鮮血順著少年的額頭淌了滿臉,襯得他那雙漠然的眼睛越發冰冷而恐怖。他沉默無聲卻又堅定無比地將那半隻酒瓶緩緩衝著男人的脖頸紮下去。
少年的動作十分緩慢,目光緊緊鎖定男人的雙眼,彷彿技藝嫻熟的獵人,好整以暇欣賞著獵物臨死前最後的掙扎。
一時間,男人神情越發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