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不知是累還是疼出來的汗。
“你不必……”
猊烈原本想說,他重傷失禁之際,是他幫著清理那些汙穢的,自己做的這些,與他相比自然不算什麼,但他本就是個沉默寡言之人,瞧著對方耳尖冒紅的模樣便住了口。
半晌,李元憫搭上了他的肩,“抱我回去罷。”
猊烈將他攔腰抱了起來,走了幾步,突然聽見李元憫輕微的聲音傳來,
“我乃……”
猊烈低頭看他,見他眸色翕動,月色下,顫顫地有了幾分脆弱。他抿了抿那毫無血色的唇,輕聲道:“我乃雙性之人。”
猊烈微微一滯,突然想起方才他臉色微紅的樣子,還有那陣淅淅瀝瀝的聲音,一股莫名的情緒充斥著心間,說不上難受,但漲漲的,酸酸的,有些讓人無所適從。
但只有片刻凝滯,猊烈收緊了雙臂,輕輕地嗯了一聲,大步往寢宮走去。
***
按說李元憫得封廣安王,各宮必得備上厚禮,親自來西殿拜賀送行才是。
但後宮諸殿好似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西殿如往日一般蕭條安靜。
李元憫自更願如此局面,這幾日清淨中,他的傷勢漸漸好轉,再過了兩日,已可以下地了,只不過行走吃力些,從寢殿到宮門,要足足花上一炷香的時間。可他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明朗,逃脫京城的日子在即,又沒有旁的令人煩心倦目的人事來侵擾,自是輕鬆愜意,兩輩子鬆快的日子並不多,這幾日的清淨已經足夠令他感激上蒼了。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司馬皇后來了。
然而對方此行的目的顯然不在他處,只浩浩蕩蕩進來,略略問了他幾句,便匆匆拐去後殿——那兒是西殿宮女們住的地方。
待司馬皇后從後殿出來,她身邊的大宮女帶著的厚厚的重禮不見蹤影了。
李元憫恭恭敬敬站在殿門,目送司馬皇后離去,等一眾宮人擁著鳳攆消失在遠處,他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後殿的方向。
用過晚膳後,李元憫將秋蟬與冬月都叫到跟前。
二人傷勢已大好,只靜臥多日,不免氣色稍減了些。
冬月依舊是那副木訥的模樣,倒是秋蟬,她髮髻上插著一枝從未見過的、頗為貴重的飛鳥銜珠翠玉簪子,面上一改往日的愁怨,眉梢帶著幾分喜意,嬌嬌柔柔站在那兒,很是昳麗。李元憫瞧了瞧她,心裡大抵有了數。
他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此次是我累及你們了。”
二人心思各異,嘴上倒是齊道惶恐。
李元憫淡淡一笑,“想必你們也知道陛下封我為廣安王、敕封嶺南封地的訊息了。現下我身子已大好,準備後日便應旨啟程,所以今夜叫你們來,也是聽聽你們的意思。”
他先看向冬月,“你自不必說,從哪裡來便往哪裡去,可行?”
冬月木訥的神態終於有了一絲動靜,她自然明白李元憫的意思,對方既知道自己乃鎮北候安插在宮內的眼線,若是願意接上鎮北侯府的高枝,自然便會帶她走,而現下,他顯然是另一種意思。
兩三思慮,她拜首,“奴婢遵命。”
話畢,也不等李元憫揮退,自行退了出去,該是想辦法去通報了。
秋蟬聽著二人的對話,心間犯了一陣嘀咕,有些不明所以,她自是不曉二人這一番對話是何意,只現下她也不在乎了,她更關心的是另一樁。
自她幾番試探,知曉賀太醫對她無意後,終日鬱喪,前幾日更是被這不祥之人累得一場苦杖,卻不想命運到底眷顧了她一回,念及昨日司馬皇后期許她的話,心間一陣又一陣的歡喜。
李元憫打斷了她的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