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戈抬手反抗,那東西從一開始就抓準了他鬆動的時機,顧沉戈只來得及抓住黑影的衣角,視線變得模糊一片,黑暗充斥他的雙瞳,他被黑影操控著,往灀雪院外走去……
晏離舟是被房門的敲響聲給喚醒的。
房內燃著安神香,為了休息,晏離舟特意將敏銳的五感封印住,霍擎敲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將晏離舟吵醒。
「怎麼了?」晏離舟起身下床,看見霍擎的剎那他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他伸開雙臂,霍擎呆呆看著晏離舟,兩人大眼瞪小眼僵硬在房中,霍擎撓撓頭,問道:「師尊,您怎麼了?」
晏離舟反應過來迅速收回手,臉悄悄漲紅了,他還以為是顧沉戈。
往常進來服侍他的都是顧沉戈,他習慣性地伸手,只等著顧沉戈來給他穿衣服。
晏離舟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霍擎被重歡長老借去一個月,事情沒忙完,他怎麼跑回碎雪峰了?
霍擎撓撓頭,像是才想起來過來的目的,焦急道:「師尊,有弟子早起發現水靈鏡有異動,長老們過去的時候看到十九被鎖在了水靈鏡中,師尊,您快過去看看吧。」
晏離舟動作一僵,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昨日不好的預感果然靈驗了,顧沉戈不在碎雪峰好好待著,怎麼跑去應炔峰了?
晏離舟施法穿好衣服,將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千山月收進自己身體裡,率先走出了房門。
足有巖壁大小的水靈鏡矗立在應炔峰廣場中央,聞訊前來的弟子們將廣場圍的水洩不通。
晏離舟趕到的時候,青巖長老已經命令手下弟子驅散了前來湊熱鬧的其他宗門的修士們。
有弟子見到晏離舟,立刻喊了聲,人群自然分開,替他讓開了一條道。
顧十九是晏離舟的徒弟,徒弟出事,自然要他這個師父來管。
「怎麼了?」晏離舟走到鏡子前,問身旁的弟子。
「瀧月君。」那弟子急忙叫了聲晏離舟,才解釋道,「我早起的時候發現水靈鏡在發光,一看鏡面被嚇了一跳,十九師兄站在那裡不動,我喊了好幾聲他都不回答……」
水靈鏡只有一個鏡架,鏡面由濃稠的雲霧組成,這面鏡子不會照出任何東西。
千人千雙眼睛,每個人在鏡中看到的都是真實的自己,因此每個人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東西。
而現在,鏡子中現出顧沉戈的身影,他被裹在濃霧中,人們只能看到他站立不動的背影。
重歡長老:「這是被魘困住了,必須有人去鏡子裡破解迷境,拉他出來,不然他一輩子都只能困在裡面。」
晏離舟想也不想道:「我去。」
重歡長老:「瀧月君應該知道水靈鏡的作用吧,這面鏡子現在關著的是一隻袒/露內心的魔物。」
重歡長老這話說得簡單,晏離舟卻明白。
顧沉戈本身就是一隻沒有善惡是非的魔物,水靈鏡放大了他的內心,不瞭解他的人冒然闖入,只會身陷險境,誰都不能保證外表看上去乾淨的顧沉戈心裡在想什麼。
看眾人的表情,晏離舟心下一涼,饒是與顧沉戈相處了那麼久的弟子們,也不敢確信顧沉戈是百分百的好人。正因為如此,那麼久了,也無人上前幫忙。
修習課上,長老們教過無數遍怎麼破解幻境的方法,在場有幾個修為不俗的弟子都不敢去破這個極其簡單的幻境,他們都礙於顧沉戈的身份,連伸出一隻手的勇氣都沒有。
晏離舟知道自己不該將責任推卸到別人頭上,畢竟顧沉戈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瀧月君的徒弟。
可今天他要不在,那誰來救顧沉戈?
晏離舟面色冷然,他將視線投放到鏡中顧沉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