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達到要求的修士要在應炔峰的仙試臺接受比武考核,入選的修士站成一列。
祁白茶不在候選弟子佇列中,他望向高臺,大膽提出疑惑。
青巖長老皺紋滿面,聲如洪鐘:「你資質上佳,可惜未入門便犯了門規,念你有悔過之心,你且下山罷。」
祁白茶眉頭緊蹙,雙手抱拳態度謙卑:「青巖長老,仙尊已同意我參加試煉。」
青巖長老搖頭:「莫要胡說,我現在給你機會,下山罷。」
眾人紛紛投來視線,夾雜著嘲笑聲與議論聲。
原以為是個天賦卓絕的好苗子,沒想到是個年輕氣盛,自毀前途的糊塗蛋。
祁白茶脊背彎曲,抬起的雙手發著抖,緊扎的袖口流出幾絲鮮血,就算能參加試煉,光看他這幅樣子,接下來的比武考核又要怎麼透過?
反正都是淘汰,還不如趁早下山。
晏離舟看得難受,他討厭這些嘴碎的人,朝漉的聲音在他的識海響起。
朝漉:師尊審問他時,我也在場,你猜你的心上人說了什麼?
晏離舟懶得糾正朝漉的心上人說法,聽他繼續說道。
朝漉:他夜闖碎雪峰,依照門規是要逐出宗門的,師尊讓他下山,他跪在師尊面前,求師尊給他拜師資格。
朝漉:他說他對你沒有那份心思,當時闖入碎雪峰,是想答謝你幫他撿回了他阿孃的髮帶,他當時熱血上頭沒想太多,現下已經真誠悔過了……師尊思慮再三,同意了。
晏離舟一聽就坐不住了,祁白茶雖然裹得嚴實,可裸/露的面板上仍帶著傷疤,尤其是頸部的傷口,無塵仙尊都答應了,這白頭髮的老傢伙怎麼就那麼古板呢?
祁白茶受傷未愈,一看就知道他在硬撐,這老頭是看不到他在流血嗎?怎麼還刁難人呢?!
朝漉不緊不慢道:他還說,他想拜在你門下。
晏離舟:?
朝漉:可能是想報答你吧,因為他阿孃……我看這小子挺重情重義的……
朝漉的聲音逐漸淡去,晏離舟腦海中浮起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長階覆雪,少年驚呼落下時,他已接住飄來的髮帶,白皙指尖被鮮紅纏繞,少年呆滯的眉眼落在他的眼裡,讓他覺得有趣,笑意悄然浮起,他走到少年身前。
「真好看,這是你的?」
晏離舟的視線穿過大殿眾人,落在黑衣少年身上,祁白茶恰巧轉過頭,與他隔空對視。
他恍惚想起原書中祁白茶的身世,他不是原配所生,他娘在小時候就被人害死,妖族強者為尊,不看身份,誰都可以欺負無依無靠的他,他是在窮兇極惡的環境中,被鞭笞著長大的……
少年呈現病態般的蒼白,猩紅鞭痕突兀地攀爬在他臉上,看上去分外可憐。
不管後來的祁白茶是怎麼樣的,至少眼前的少年是乾淨純粹的。
他沒有錯,他只是因為阿孃的髮帶,想要感激『晏離舟』罷了,他不該背負這子虛烏有的罪,不該遭受這份毒打。
為了他自己,也為了祁白茶,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
晏離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可能是哪根筋搭錯了,也可能是心疼少年的身世,亦或是單純覺得他該療傷了。
他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穿過人群,徑直走到祁白茶身前,他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抓起了對方手腕。
祁白茶挑眉,同樣不解地看向來人,輕紗遮住他的面貌,被扣住的手腕傳來那人掌心的溫度。
青巖長老修為達到元嬰後期,自然能看出帷帽下的人是誰,認出晏離舟的瞬間,他臉色耷了下來。
當初無塵要收養晏離舟,他是極力反對的,可習慣了唯我獨尊的無塵哪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