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朱桓的話。
朱桓又道:“您總讓我做事三思,莫要著了旁人的道、給旁人當了槍,現在,您也是一樣。
您想,後宮之中,想要尋求答案的人豈止是您一人?
各個都想知道,又沒有門路,尤其是那些晚幾年才到父皇身邊伺候的,越發不可能曉得以驍生母了,也就是您、德妃娘娘、馮婕妤娘娘,才有可能知道那一位。
您要替那些娘娘們開道嗎?”
唐昭儀倒吸了一口氣。
是啊。
是她魔怔了。
“母妃有數了,”唐昭儀頷首,“母妃穩得住。”
送走了朱桓,唐昭儀躺在榻上歇息,又思量著朱桓的話。
她確定自己毫不知情。
從以驍的年紀上判斷,她當時正懷著桓兒,府裡就她一個孕婦,那女子定然是生活在府外了。
她當時把所有的心思都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祈求是個男兒,她哪有心神能分出去?
那許德妃與馮婕妤呢?
那兩人,是當真不知情,還是一直在裝傻?
不管是哪一種,唐昭儀攥了下拳頭,她不摻和就行了。
以驍一直是四公子,那對他們來說是最好不過了,若以驍成了四殿下,不交惡、不尋事,不能讓其他人有機可乘。
翌日。
溫宴抱著黑檀兒進宮。
成安昨日聽韓誼提起黑檀兒,一時間掛念得緊,便連人帶貓,一塊請進宮裡來。
黑檀兒得了小魚乾,老老實實趴在成安邊上。
成安一面撫著黑檀兒,一面與溫宴說韓誼。
“也是巧了,”成安笑道,“這麼大的京城,他就遇到了黑檀兒,還跟著走到了燕子衚衕,再一看,原是舊鄰。”
溫宴莞爾。
她已經從黑檀兒那裡知道韓誼了。
黑檀兒把韓誼的審美控訴了一遍,連溫慧也被它嫌棄了一通,但凡覺得白玉團好看的,它都嫌棄。
溫宴當時笑倒在霍以驍懷裡,險些笑岔了氣。
這會兒想起來,忍不住彎了彎眼。
“可就是巧了。”溫宴點頭。
若是不巧,怎麼會在東明縣遇上,又在京中再遇呢。
“說是舊鄰,我其實不認得他,”溫宴與成安說著隔壁的昌遠伯府,“我回到臨安時,他好像已經跟著孔大儒出遊了,我知道他這個人,還是因為’小十二‘。”
曹氏招財招得樸實無華,讓溫宴頗為震驚,待聽說這是跟昌遠伯招香火學的,對隔壁老人的“智慧”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個舊都勳貴圈子裡人人知道的趣事,溫宴說給了成安公主聽,把成安笑得直叫“肚子痛”。
兩人說笑了會兒,錦華宮遣了個小宮女來,說是成歡公主也想見見輕騎都尉。
溫宴抱著黑檀兒過去。
她心裡有數,並非是成歡要見黑檀兒,是馮婕妤要見她。
進了錦華宮,果不其然,馮婕妤在偏殿等她,身邊只白嬤嬤一人。
“我得給你道了歉。”馮婕妤道。
溫宴不解:“娘娘為何道歉?”
“我當時給了你錯誤的訊息,”馮婕妤道,“幸好,你尋到了真相。”
溫宴道:“僥倖而已。”
說起來,把朱琥當成永壽長公主的兒子,這是馮婕妤的失誤,卻並非存心。
小公子藏得那麼深,馮婕妤能虧得一斑,已經是意外了,沒有事事掌握周全,也不是她的過錯。
當然,因著牽扯了朱鈺的死,這番故事,能不提還是不提為妙。
馮婕妤清楚這一點,只起了個頭,也就不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