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引著霍以驍往前走,低聲道,“皇上心情不太好。”
霍以驍挑眉:“為何?”
他想不出緣由。
按說,無論是朱茂、朱鈺還是沈家、長公主,這些日子應該都會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地等事兒淡化,絕對不會在這時候迎難而上。
其他朝堂官員,也不至於站出來吸引刀劍。
吳公公道:“九殿下被成歡公主的貓兒抓了下手背,從昨晚上哭到現在了。”
霍以驍:“……”
九皇子朱諒,今年七歲,生母是顏敬妃,也就是成瑞公主的幼弟。
顏敬妃熬了多年,靠著兩個兒子翻身,與以前得皇上歡心的馮婕妤積怨頗深。
而成歡的那隻貓兒,霍以驍聽溫宴提過,膽子比耗子都小。
本是為了避人眼目,馮婕妤才讓成歡養了一隻貓,偏偏是個膽小的,成天躲在花瓶後頭、榻子底下,宮女嬤嬤們得找上好半天才有影子,輕易不肯出錦華宮一步。
也不知道,朱諒是怎麼碰上那隻貓的。
霍以驍問道:“敬妃娘娘以為馮婕妤好欺負了?拿殿下去試貓?”
吳公公的嘴抿成了一條縫,無奈地看了霍以驍一眼。
知道四公子什麼都敢說,可這話至於說得這麼直嗎?
得虧是聲音還壓著,沒有被其他人聽了去……
霍以驍豈會看不懂吳公公的眼神,嘖道:“聽了就聽了,九殿下還能找上飛騎校尉?”
吳公公無言以對。
真接不了。
霍以驍也不在意,又道:“也不妨事,皇上聽完我說的事兒,小巫見大巫,沒空去氣那些小事兒了。”
吳公公的臉垮下來了。
皇上得去氣大事兒了。
御書房的活兒,可真難辦!
吳公公引霍以驍進御書房,小內侍們全被他打發了。
霍以驍問了安,從袖中取出一本摺子,遞給吳公公:“歸德府知府宋秩大人的摺子。”
吳公公轉呈皇上,眼看著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氣得摔了茶盞。
哐噹一聲。
瓷片飛濺。
吳公公一個哆嗦,小心翼翼地瞥摺子,待看到“鐵棍”兩字時,他的眸子倏地一緊。
乖乖……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道:“去,把沈臨、沈灃、沈燁都給朕綁進宮裡來!”
霍以驍道:“您現在綁,他們也不會認,武安規就是個嘍囉,鐵從何處出產、運去何處,都還是未解之謎,沈家能推得乾乾淨淨。”
皇上自然也清楚,他只是太氣了。
“是,得先讓人去歸德府把案子查清楚,”皇上按了按眉心,道,“還需派人往北疆,把定門關、封口關之前的增固調查一番,前後都需要時間。”
而他,不想給沈家時間。
受沈家鉗制這麼多年了,皇上恨不得把沈家連根拔起。
吳公公添了一盞茶。
皇上吹了吹,小口小口飲了。
是了,他已經等了這麼久,現在也應該等得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去兵部、工部,把尚書、侍郎都叫來。”皇上道。
吳公公應下,遣了小內侍去。
霍以驍落座,吃了口點心,解下短刀遞給吳公公。
“先前沾了血,擦過了,”霍以驍慢悠悠道,“沒有血腥味了。”
吳公公的雙手一僵。
御刀還能沾血?
霍以驍道:“武安規想殺我,我沒有辦法,只能先下手為強。”
吳公公一口氣梗在了嗓子眼,轉頭去看皇上,龍椅上的那位彷彿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