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聲笑了:“行啊,要麼不知道,要麼推給死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敢情你們一個個都置身事外了?”
無人敢應。
哐噹一聲,又一隻茶盞落地。
“既如此,那就等著三司查!”皇上咬著牙道,“工部由李侍郎暫理,兵部……”
皇上看了一眼底下三人:“袁侍郎暫理吧。”
袁疾目瞪口呆。
李三揭暫理,這不奇怪,之前的舊事再怎麼查也落不到他頭上,衙門裡總要有人主事。
而他理兵部就不同了。
他是兵部老人,甭管是七年還是九年,他都在。
眼下三殿下與四公子還在兵部待著,袁疾就成了他們跟前的耗子,想怎麼審就怎麼審。
他扛不住的,他確定自己扛不住。
袁疾想向覃尚書與黃卜慶求助,可那兩人也是自顧不暇。
一行人退出御書房,除了李三揭,皆是渾渾噩噩。
待沿著宮道走了一段,確定不在御前了,覃尚書急得跳了起來。
一把抓住董治勝的衣領,覃尚書氣道:“夾帶!還夾帶鐵棍!你們工部是瘋了嗎?你一個工部尚書,還嫌吃得不夠飽?你們想幹嘛啊!造反吶!”
董治勝一把將覃政甩開,咬著牙道:“我是那種瘋子?我要鐵棍有什麼用?我哪裡知道底下人發什麼瘋!覃政你也別說我,你們兵部自己就乾淨了?”
覃尚書啐了一口。
是,兵部也有不乾不淨的地方,但他老覃沒拿過一分昧心錢。
造反、通敵那種掉腦袋的事兒,給他一萬個膽子,他都不幹!
董治勝懶得跟覃政吵,他更惱李三揭。
李三揭明明知情,卻一路瞞著,害得他們被晴天霹靂劈了個正著。
可董治勝能罵李三揭什麼?
李三揭擺明了和定安侯府關係匪淺,他就是向著霍以驍,他能事先露底壞了霍以驍的事兒?
董治勝一摔袖子,大步流星離開。
鍾侍郎看了眼董治勝的背影,一把攬過李三揭的肩膀:“停職嘍,我得先把手裡的活兒都跟你交代交代,趕緊交接完,免得出岔子。李大人,先走、先走。”
李三揭跟著鍾侍郎走。
鍾侍郎與李三揭咬耳朵:“我真不知道,我也沒那膽,不過,嶺南那木場,管事兒的姓翁,他妻子姓俞,家生子,放出去的。”
李三揭剛想問是哪個“俞”,見鍾侍郎那意味深沉的眼色,一下子有數了。
皇后娘娘的那個俞。
鍾侍郎道:“木場缺管事的,當時定誰都差不多,就給了點面子。沒想到,給出事兒了。”
再多的,鍾侍郎也說不出來了。
李三揭笑了笑,知道鍾侍郎的意思。
對方已經知無不言了。
畢竟,人在京裡坐著,底下負責運輸的官員亂來,而接手的關口從未質疑,且沿途州府查驗都正常,鍾侍郎的確無從得知狀況。
韋仕發現端倪應當也是機緣巧合,他猜出來了,卻沒有證據,只能耐心等候、繼續觀察。
沒想到,命都等沒了,證據也沒捏全。
鍾侍郎現在跟他說這些,也是希望李三揭能略微幫忙,在御前說幾句好話,別真的被牽連得掉腦袋。
李三揭清楚,但他無法給鍾侍郎保證。
他更知道,這資訊不是霍以驍想要的,只是俞家而不是沈家,力度不夠。
不遠處,覃政已經冷靜些了,沒有管黃卜慶和袁疾,他拖著步子往前走。
千步廊左右,官員們都在留心著。
四公子回京了,工部、兵部六位大人被叫到御書房,這其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