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是盼著霍以驍好的,也是真心疼他。
可今兒個,霍以驍只能賣一回慘了。
因為真話說不得。
他總不能說,他聽溫宴講了一個夢,那夢太真了,前後十三年,所有的喜怒哀樂,溫宴都歷歷在目。
他亦夢到了一些場景,身處其中,體會到的滋味,可能還沒有溫宴的十分之一二。
霍以驍也不知道,在之後的睡夢中,他還會夢見什麼樣的畫面,又會是什麼樣的心境。
若是溫宴就在邊上,他還能問一問她,而不是自己對著半亮不亮的天色,去琢磨那些交織的夢境。
不過,能張口就賣出那樣的慘來……
霍以驍想,多多少少,他還是這麼想的。
眼瞅著這天會越來越冷,沒有溫宴熱的那壺溫酒,怪沒意思的。
等了會兒,霍懷定才從後頭過來。
他揹著手,神色嚴肅,見了霍以驍,頗有些意外。
霍以驍低聲道:“我剛從宮裡出來,與皇上和太妃娘娘提了議親之事。”
霍懷定挑了挑眉:“早是早了些,但時間寬裕些,也好。”
“掐頭去尾二十七個月,也不寬裕了。”霍以驍道。
霍懷定的眼睛猛得瞪大了。
什麼?
之前一點招呼不打,一來就來個狠的?
這要是自己兒子,他能跳起來打。
可顯然,眼前這個,他打不了。
而且,事兒怎麼辦,也輪不到他來指揮,他就是個明面上的先鋒官,聽吩咐的。
“皇上和太妃娘娘怎麼說?”霍懷定問。
“太妃娘娘應了,皇上那兒若有遲疑,娘娘會勸,”霍以驍道,“之後六禮事宜,還要大伯父和大伯母多費心了。”
霍懷定了然了。
能說話的那兩個都定了,他自然也不會唱反調,便道:“應當的、應當的。”
霍以驍又道:“還有一事要麻煩大伯父。”
霍懷定示意他開口。
霍以驍道:“就先前汪大人的宅子,我想盤下來,做將來居所。那裡大小合適,離霍家也近。”
他說的這宅子,便是溫宴夢裡他們婚後住的地方。
汪大人是霍懷定的好友,臨安人,前幾年告老回鄉,只那宅子還留了老僕守著。
依溫宴的說法,三年後,汪家出了些銀錢上的狀況,賣宅賣地籌錢,霍懷定支援老友,直接就把宅子買下,避免了汪家因急售而被壓價,到了霍以驍要成家時,霍懷定又把宅子給了他。
霍懷定道:“汪大人離京時,也起過轉手的心思,只是價格不合心意,乾脆留下,讓我替他候著,看看行情。”
“價格高些也無妨,”霍以驍道,“只是急了些,轉手後得再修繕整理。”
霍懷定聽他如此認真,不由笑道:“你先前也沒有去過汪大人府上,怎麼就對他那宅子那麼喜歡了?行吧,你既喜歡,汪大人也要出手,我寫信給他問一問。”
霍以驍道了聲謝。
他沒有去過,卻是溫宴夢裡住過八年的家。
從都察院出來,隔壁就是太常寺衙門。
正是衙門辦公時候,無論是衙內還是之間的通道上,官員小吏們都是一臉忙碌神色。
遠處角落,霍以驍看到了方啟川和一個小吏,那兩人正說著什麼。
若是其他人瞧見了,只當是太常寺卿在吩咐小吏做事,並不打眼,但霍以驍看出些味道來,方啟川在那小吏跟前顯得有些拘束。
他掃了一眼,便扭頭走了。
回到戶部,一進書房,朱桓便抬眼看他。
這個時候才來,不得不說,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