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手背上看起來依然白皙,但海珍知道,長在掌心裡和指節的地方的繭子,都見證了他吃過的苦。
海珍眼睛有些乾澀,心頭滿是憐惜,都怪淼國皇室那些該死的人,他們宮鬥,為什麼成為炮灰的卻是秦玼呢。
他本來不該過這樣的日子的。
這麼想著,她又開始怪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過來,雖然這一點她自己也沒法控制。
秦玼不知道剛才短短的時間,海珍的心理就幾番波折,接著把他了解的事情講給她們。
「你們應該知道,舉凡有人生活的地方,就一定有傾倒便溺的需求,一般是由專門的糞工在特殊的時間挨家收取,然後統一拉到城外的某處進行處理。」
這麼說著見兩人有點若有所思,但還是沒有理解的樣子,不得已只好再說的直白一點。
「就是說,那些東西是有統一處理的,而需要的人自然會去買。」
海珍好像有點弄得了他的意思。
這麼想著又聽秦玼道:「娘子,你說一個人,或是一家人做的豆腐吃不完,那如果讓全天下的人都來吃豆腐喝豆漿呢,那還愁沒有豆渣可以做肥料嗎。」
姐妹倆對視一眼,頓時恍然大悟。
海珍和海晏其實都是貴族思想作祟,就好像後世的私房菜,最初就是官府菜,簡而言之,是某一位貴人自己家廚房裡做出來的菜。
而當今社會也是如此,類似於各種新奇的吃食,比如北方冬天也能吃到新鮮的蔬菜的種植方法就流傳在宮廷世家之中。
對一般的百姓而言,冬天還能吃到頂尖帶花的胡瓜,那是天方夜譚。
因此,海珍和海晏雖然知道豆腐,但卻都沒想過把方法教出去以此牟利。
這時候,秦玼又說了一句話,直接就把問題給海珍給解決了。
「而且我覺得阿雲她們幾個人,娘子你最好安排一下,這件事教給她們去辦,我想再好不過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秦玼也沒故意示弱,幾句話的功夫連方法都指出來了。
海珍大笑著一合掌,「沒錯,就教給她們去辦,豆腐這個東西老少皆宜,雅俗共賞,而且每次吃不了多少,讓她們做了去縣城賣,用不了幾天,恐怕咱們漚肥用的量就集齊了,還能讓她們多一份收入。」
說著又激動地起身開始唸叨,腳下也不停地在屋裡踱步,「等到傳出去了,自然會有人來學,一傳十,十傳百,只要放低學習成本,恐怕用不了一年,就能傳遍大江南北,到時候正好明年開春推廣漚肥之法,大家自然而然的就能找到足夠的豆渣。」
正高興呢,這時候海晏突然說了一句話,把其餘兩人都驚愣住了,「順便朝廷可以把滷水作為專營品交給你的幾個弟子,讓她們直接去全國各地賣滷水,豈不更好,畢竟想要做滷水,就等於要製鹽,私自大量製鹽可是重罪。」
此言一出,海珍這才驚愕的發現,她以為自己在第一層,結果人家海晏在大氣層。
朝廷專營鹽鐵糖等物還不夠,連滷水都要專營,不過後面那句話確實是她忽略了,這個東西還真得這麼辦。
不愧是世家培養出來的繼承人,這個頭腦簡直是絕了。
不過這樣自然最好不過了,俗話說: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
如果不是考慮到需要人學會了手把手的去推廣,再加上技多不壓身,有門手藝傍身日後也是多個出路,海珍真不想讓弟子們做這個行當。
先前秦玼提出讓陳雲她們去做,雖然是好意,但卻沒有真實的瞭解過這門生意有多辛苦。
豆子需要隨用隨磨,想要早上能賣出去,頭一天泡好了豆子,天黑就要開始忙活,需要連夜磨豆子,熬煮豆漿,點鹵,入模具壓制,一套流程下來,一整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