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嵐微微一愣。
他曾經從師父口中聽說過這個地方。據說,那是一個與世隔絕、安寧祥和的世外桃源,同時也是兇獸九尾狐一族的棲息之地。
但千年之前,九尾全族都因意外而覆滅,青丘也從此被封印在了結界之中。
雖說九尾狐是兇獸,但落到了這種一隻不剩的境地,也著實有些慘。
易嵐不由地收斂了剛剛的玩笑意思,看著眼前的血靈,漂亮的臉龐上正色道:「我叫易嵐。」
「所為何事?」
「來拍戲,為了工作。」
「可為青丘血脈?」
「不是。」
這一句問得著實有些多餘了,畢竟九尾全族都在千年前的意外之中殞命了,怎麼可能還有殘存下來的血脈。
「……」
血靈陷入了沉默,那張模糊的臉上似乎有銳利的視線刺來,直直盯著易嵐。
就在易嵐悄悄在背後攢集著妖力,想捏個符咒試探一下眼前的血靈是不是陣眼時,血靈身上的螢光藍卻徒然大盛,像是憤怒的火焰一般:
「……你再說一遍,你並非青丘血脈?」
易嵐被他嚇了一跳,背後的妖力都差點散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確實不是啊。」
「……你!」
血靈怒道:「族規有令,凡非青丘一脈者,均為外敵,殺無赦!你可知曉?」
易嵐:「……」
知、知曉什麼?
他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尖,眼神真摯地看著眼前的血靈:「這位前輩,雖然說我也是狐妖沒錯,但青丘九尾一族的族規……我是真的不知道。」
畢竟狐狸也是分很多個物種的啊喂。
師父早就告訴過他,雖然他在修煉上天賦異稟,但深究血脈,也不過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小白狐狸而已。
普普通通小白狐用上了平時對待債主爸爸的態度,沖血靈露出一個單純乖巧的笑容,看起來天真無邪:
「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嘛,前輩,您消消氣?」
他笑得無害,而在他的背後,金色符咒暗暗成型,收攏在掌心之中。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血靈根本不講道理的,萬一一句話談不攏,他就要擼起袖子開始戰鬥了。
他現在真的不太想和眼前的血靈打一架,畢竟他還身處幻境之中,並不清楚眼前這個血靈到底是陣眼相關的存在,或只是一個虛化而出的幻象。
如果是後者,打架只會浪費體力,最糟糕的情況是被活活耗死在這古怪的幻術法陣中。而如果這血靈就是陣眼,萬一陣眼被無端破壞……那麼這個陣,說不定就會變成一個無解的死陣。
誰知血靈卻並不買帳,他猛地一揮袖袍,憤怒的藍色螢光不減反增,厲聲呵道:「既然你不思悔改,那便判去『罰』陣,好生自省罷!」
易嵐:「???」
不是,他怎麼就不思悔改了?九尾族規難道是什麼狐族必背手冊嗎,但凡是狐狸都必須全篇背誦,不背不是華國狐??
以及,那「罰陣」又是什麼東西,他現在不是已經在陣裡了嗎?陣裡生陣……師父以前沒講過還可以套娃的啊!
易嵐滿心都是這題超綱了的茫然吶喊,但不容他掙扎,眼前的幻境已然光影變幻,桃花林、血靈都湮滅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踉蹌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易嵐皺著鼻子向四周看去,但周圍的黑暗實在太過濃鬱,以致於他什麼也看不見。
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湧上心頭,易嵐不動聲色地站直了身體,迅速嘗試著去催動自己的妖力。
還好,妖力運轉很正常。
恐懼往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