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嵐沉默了兩秒:「這陣法的設定方式,總不能是他從黑市買的吧?」
當初,杜千秋就是死咬著這一個藉口不放,到現在還沒被查出其他的問題。
連綿點點頭,又嘆了口氣:「是啊,他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但具體是誰,妖管局那邊還在調查。天哥這兩天已經去了四五趟妖管局了,謝總今天也過去了,這會兒應該……」
他話音未落,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謝淮看見病床上半坐著的少年,本來下壓繃緊的唇線瞬間放鬆了下來。
他快步走到病床旁邊,連綿立即要起身,將這唯一的凳子給他讓開。
謝淮卻示意不用,直接坐在了易嵐床邊,看了眼輸液瓶:「快滴完了。」
其實輸液瓶還剩下小半瓶藥,不過連綿在這種時候總是很有眼力見:「這病房的呼叫鈴好像不太好用,謝總,嵐嵐,你們先聊,我去叫護士姐姐啊。」
出門的前一刻,他還悄咪咪給了易嵐一個眼神,表示自己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易嵐:「?」
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
難道是因為債主爸爸的氣場太強了?
不過連綿這一走,病房裡就只剩下了他和謝淮兩個人。
小狐狸看向與自己只有半米距離的謝淮,男人比他高了大半頭,即使坐著也是微微高過他的。成熟的大妖氣息籠罩而來,雖然是保護的姿態,卻讓他心裡有些緊張。
唔……氣場確實很強。
但易嵐緊張的並不是這種小事。
回想之前,不管是謝淮特地給他安排的綜藝,還是後來親自來他的劇組替他出頭,甚至是手腕上能在危險時召喚謝淮的手鍊……他一直都覺得謝淮是個脾氣很好的債主,可經歷了這些事情後,他總覺得,謝淮似乎對他有些過分照顧了。
簡直……
就像是他的老父親啊。
雖然易嵐無父無母,甚至唯一的師父也不靠譜,但他竟然能從謝淮的一舉一動中……感受到莫名濃烈的父愛。
難道因為他化成原形跟幼崽時期看起來差不多,所以謝淮一直都拿他當兒子看?
他正胡思亂想著,謝淮一直微微皺著的眉卻突然鬆開了。
看著小狐狸緊張兮兮的模樣,謝淮眼底浮現一絲笑意:「感覺身體怎麼樣?」
小狐狸立即回過神,乖巧點頭:「挺好的,我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麼傷口,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儘管他身上還有很多地方仍殘留著鈍痛,但這屬於他在幻境裡瘋狂輸出的後遺症,沒有任何表面上的傷口,人類的醫院是治不好的。
而且他是真的不喜歡醫院,這地方集結了人類太多的怨氣與死氣,太壓抑了
誰知,謝淮卻是搖頭:「不行。」
易嵐頓時睜大了眼睛,滿眼不敢置信。
「你的醫生不是普通人類,他會針對你的身體狀況進行治療,」謝淮解釋道,「在所有幻境留下的殘留都消失之前,不能出院。」
……居然被看出來了。
易嵐有點心虛,柔軟的發間,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狐狸耳朵折成了飛機耳,低頭小聲應道:「好吧,我明白了。」
……反正謝淮那麼忙,又不能天天24小時地看著他。他要是半夜偷偷跑出去撒歡,肯定也不會被發現吧?
謝淮看著小狐狸心不在焉的模樣,微微勾了下唇角,這熟悉的感覺……
肯定是表面上假裝答應,然後準備暗地裡放飛自我了。
他以前一直以為易嵐只是個可愛聽話的少年,直到這兩天,他從應天那裡聽說了易嵐之前在拍攝後臺,用窗簾反搞了符文樂心態的事情。
謝淮心裡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