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嵐雖然不用自己操控身體,但他以定安公主的第一視角感受著這一切,那些在眼前飛濺的鮮血與失去生命氣息的屍體,都是真實存在的。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定安公主基本不會受傷……
話音未落,他忽而背後一寒,猛地往後仰頭。
但那匕首實在太快了,快到已經割開了定安公主的喉嚨,她第一次用了妖力去封住自己的傷口,然後一槍捅穿了那個飛撲而來的刺客,接著又回馬槍穿過剛剛想逃跑的敵方將領的胸口,將他的人頭在了槍尖上。
她一手捂著自己的喉嚨,一手挑著人頭,半邊臉上都是鮮血,嚇退了那些本來想上前的敵軍。她的副將立即大聲吼道:
「蠻族大將已死!!!」
鮮血染紅了手掌,易嵐感受著喉嚨處的劇痛,忽而想起定安公主的地魂沙啞的聲音。
……竟然是這麼來的。
眼前的戰場忽而變幻,下一秒,喉嚨的痛苦已經消褪了很多,易嵐發現自己躺在軍帳中,軍醫在旁邊對著她解釋了她的傷口情況,不會影響說話,但聲音已經恢復不成以前的樣子了。
軍醫是個很受定安公主信任的年輕人,辦事也很盡心,易嵐從定安公主的記憶裡得知,公主還曾救過軍醫妹妹的性命。
而得知自己嗓子的情況後,定安公主連緩衝都沒緩衝,就迅速接受了這件事,然後召集手下將領安排戰場掃尾事務。
在這一戰過了半個月後,她忽而收到了讓她返京的詔書。
那日定安公主很開心,因為半個月後就是除夕,她可以和七皇子一起過年了。
但易嵐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他回憶著厲薇曾經講述的關於定安公主的故事,在那個故事裡,定安公主是在宮變後,被七皇子帶著除妖師親手所殺。但他所看見的卻是定安公主與七皇子交好,怎麼想七皇子都不可能會對定安公主動手。
不過他也記得,定安公主的屍身上有被符咒攻擊過的痕跡,顯然是被除妖師攻擊導致的。
……除非,那個動手的人並不是七皇子。
眼前的畫面如水波般變幻,他轉頭一看,自己從戰場來到了皇宮之內,身上泛著血腥氣的鎧甲也換成了青色的宮裙。
易嵐試著晃了晃胳膊,動了動腿——他終於又能自由活動,而不是陷在定安公主的記憶控制中了。
不過讓他有些不爽的是,每次他能亂動的時候,都是穿著裙子的。
不爽也沒有辦法,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附在七皇子身上的謝淮。易嵐提著裙子,剛剛跑出宮門,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謝淮。
謝淮果然也在找他,見到他便眼前一亮:「嵐嵐。」
「淮哥,」易嵐立即跑到他面前,「我懷疑殺死定安公主的不是七皇子,而是大皇子。」
謝淮點了下頭,從袖袍中拿出一張小小的紙條:「我也有這種疑慮,所以帶了份名單過來。」
那份名單,是七皇子懷疑大皇子在定安公主身邊暗插的眼線,古體字著實有些複雜,易嵐眼花繚亂地看了幾遍,忽而目光一頓。
「這個人……」易嵐睜大了眼睛,「是公主身旁的軍醫。」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公主在戰場上被刺客傷了喉嚨,本來是致命傷,她不得不用妖力止住了血。後來她因為失血過多昏迷,而第一個接觸並且處理她的傷口的人……」
就是軍醫。
或者說,他根本不是軍醫——而是大皇子安插在定安公主身邊的、對妖力極為敏感的除妖師!
易嵐不用說完,謝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眸道:「那麼公主將我們拉入記憶,也一定有她的目的。或是心魔作祟,或是心願未了。」
易嵐眨了下眼睛:「心魔?」
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