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拐他的人修為比他高得多,甚至能壓制他想要探尋外界的一切力量。
易嵐所幸直接什麼都不幹,就等著黑氣什麼時候放開他。他並不擔心黑氣會傷害自己,在黑氣攥著他的脖頸時,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黑氣並沒有任何殺意。
因此他甚至還能冷靜地安慰謝淮,不過……他就這麼被帶走了,他的老父親債主肯定會很生氣吧。
易嵐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
「小孩子家家的,嘆什麼氣。」
嘶啞的笑聲響了起來,雖然並不好聽,但卻十分溫柔。
易嵐眨了眨眼睛,喚出了識海里的小尖,照亮了這間墓室。
墓室裡有一具已經開啟的棺木,易嵐正巧站在旁邊,低頭就看見,裡面並沒有任何屍骨,只有一柄紅纓槍。
不知是不是因為特殊的儲存方法,已經過了幾千年,那把槍還像是剛剛放入棺木一般,鋒利鮮亮。
而黑氣就站在棺材的另一端,幻化成了一個女子的身形,似乎有些留戀地摸了摸棺木裡的紅纓槍。
電光火石之間,易嵐猜到了什麼:「……定安公主?」
那女子又輕笑一聲:「是我。」
「我名為定安,是三千年前的雍朝公主,」她緩緩道,「也是彼時九尾一族的小公主。」
又是九尾一族。
易嵐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能遇上與這個已經消失的族群相關的事情,就彷彿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一定要讓他知道些什麼一樣。
可九尾早已在千年前滅族,而他只是一隻活了兩百年的狐狸啊。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定安公主:「阿素說,我身上有和您同源的力量。難道我祖上也有青丘九尾的血統嗎?」
定安身形一頓,似乎是對他的發言十分不解,但幾秒鐘後,她忽而抬起手:「讓我摸摸你的頭。」
她雖然渾身只是一團黑霧,聲音又嘶啞難聽,但易嵐莫名地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親切溫暖的氣息,便下意識地衝著她低下頭。
定安的手放在易嵐的額頭上,許久後,她請輕嘆了口氣,撫摸了一下易嵐的頭髮:
「辛苦你了。」
易嵐更茫然了。辛苦什麼?他幹什麼了?
「千年前九尾滅族,此事我已經知曉了,」定安輕聲道,「不過其中緣由,還需要你自行探索,想來那個為你設下封印的人,也不想讓你過早想起一切。」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便是,你身上確實流淌著青丘的血。」
她微笑著,撫摸著易嵐的臉:「你是青丘在世上的火種。」
「但火種……並不是唯一的。」
易嵐聽得雲裡霧裡,下意識追問:「不是唯一的?難道還有其他的青丘血脈?」
「沒錯,我仍舊能感受到那顆種子的氣息,但它還很幼小,並且尚未覺醒,需要你去尋找它,幫助它。」
「你願意嗎?」
定安依舊是在笑的,但易嵐恍然從那笑意之中,感受到了無窮的悲傷。像是背井離鄉的遊子,離家多年之後,卻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家鄉所在的地方。
那些幼時所遇見的人與事物,童年的夥伴、做點心很好吃的鄰家婆婆、家門口的棗樹、最喜歡的鞦韆……所有的所有,都找不到了。
落葉無處歸屬,只能安靜地凋零在異鄉的風中。
他忽而與定安共情了,胸腔裡湧出了一股極為強烈而寧靜的難過,易嵐下意識扣住了胸口,怔忡片刻,點頭:「我願意。」
他想起了他與易不臨同住的那座山,如果再也回不去的話……他也會真的很難過。
定安沉默片刻,又摸了摸他的頭:
「好孩子。那麼現在,我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