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渝能夠感受到袁玉婷的壓力,她嚴肅地點了點頭。
整整三個月,楚若渝都在江市的大小醫院裡連軸轉,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來勢洶洶的烈性傳染病,把所有人搞得苦不堪言,每當在治療上有新的突破時,病毒總會變異,這意味著大家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據袁院士團隊分析總結,病毒至少還會變異六個月才會停止,他們能做的,就是搶救病人的性命,並且判斷病毒變異的趨勢,爭取在最後關頭能夠遏制住。
楚若渝推開病房的門,這是她今天診斷的最後一個病人。
雷雅蓄著一頭長長的黑髮,因為生病的緣故,臉色顯得格外蒼白,看到楚若渝,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你來啦。」
她是第一批來江市的病人,可治療了一年,病情總是反反覆覆,久而久之,她都喪失了對痊癒的希望。
楚若渝照例替她把脈。
「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病床上,有什麼意思呢?倒不如早些死了。」
還不用麻煩別人。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熬過去的。」
烈性傳染病的死亡率雖然不高,但數字也相當可觀,縱然楚若渝看慣了生死,也覺得心驚肉跳,不過,雖然有些不科學,但良好的心態是對待病毒最好的良藥,「你隔壁病房的老太太,每天堅持下床走動,她還等著痊癒回家照看孫子。你對面病房的小帥哥,每天雷打不動的堅持學習。他說等病治好了。一定能夠考上研。」
「大家都在努力活著,我們也在努力,讓你們好好的活下去。與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照顧自己。」
雷雅頭顱低垂,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的身體微微的顫著。
表現的漫不經心,但實際上還是非常害怕。
楚若渝又道,「再等等,要相信我們。」
認真地記錄了雷雅今天的狀況,楚若渝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她馬不停蹄地離開醫院,經過各種消殺後,才去見了陸謹。
陸謹和楚若渝約好了,他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整個人收拾的清清爽爽,「三個月終於過去了。」
楚若渝決定劍走偏鋒,但陸瑾的身體素質實在不能堅持,所以她為陸謹調養了三個月,今天也就是實驗的第一天。
看到陸謹興致勃勃的模樣,她難得的緊張感消失殆盡,「你不怕我一失手,你的小命就沒了?」
陸謹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
楚若渝驀然。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她乾脆把話題扯回正題,「今天開始,你所有的方劑全部停了,換成竹葉石膏湯。」
竹葉石膏湯專門治療熱病後期氣、陰兩傷、還有餘熱,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把後期用的方子拿到前期來用,只不過考慮到陸謹正氣已傷,陰液不足,體內邪熱肆虐,用在這兒也合適。
陸謹完全聽不懂。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點頭,反正楚若渝不會害他,他只要聽話就行。
就在楚若渝落筆寫藥方時,郝秉嚴出現了,他眼裡閃過晶亮的光芒,「終於要開始治療了嗎?」
楚若渝心無旁騖地寫完藥方並遞給了郝秉嚴,「去煎藥,早晚各一劑連喝三天。」
原本郝秉嚴是不該在這裡的,但他聽說楚若渝要治療魚翔脈,不顧眾人的勸阻,執意地留下了。
楚若渝和袁玉婷請了十天的假,所以開完藥方後,她並沒有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認真撰寫醫術。
這段時間裡,只要她有時間,就會把腦子裡所有的想法和心得全部寫下來,經過她後期整理潤色後,作為手稿交給郝秉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