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怔愣。
「汪賢不僅能活過三天,還能活二三十年,你真的不用替我擔心,等三天後,該哭的人就是李莊了。」頓了頓,他略帶懇求,「替我做公證人吧。」
寧濤還是不相信,倘若汪賢真的能活二三十年,這幾乎能稱得上是一樁醫學奇蹟。
醫學奇蹟之所以被稱為奇蹟,那是因為它的罕見性和不可測性,「我和你透個底,李莊幾乎把這賭約宣揚的人盡皆知了,一旦賭約生效,你們倆誰都沒有退路。」
「你大肆宣傳切脈針灸,你就不想想,如果輸了,這個課還能繼續上下去嗎?還有,嚴落一直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才剛有起復的希望,又要被他打壓嗎?」
雖然郝秉嚴知道,寧濤是一心為自己考慮,但這話聽得多了,心裡屬實有些無奈,「切脈針灸對原發性肝癌有奇效,在這之前誰又知道呢?」
「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寧濤感受著郝秉嚴忽然強烈起來的態度,聯想到原發性肝癌的治癒率,乾脆住了嘴也不再勸,「行,我答應了。」
大不了豁出這張老臉唄。
郝秉嚴認真地道了謝,然後鄭重其事道,「 西醫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好,中醫也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差。一旦汪賢活下來,這就是一樁醫學奇蹟,寧濤,作為醫學會的會長,只要操作的好,能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提高你的身份地位。」
這並不能算是功利性,畢竟人生在世總要有一定的追求。
寧濤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起來,這話戳到了他的心坎裡。
「好。」
翌日,醫學會總部。
郝秉嚴,李莊,馬井程,寧濤,還有李莊請來的兩位公證人,齊聚一堂。
魏大山是西醫醫學會的會長,昨晚聽到賭約時,他差點沒樂死,一無是處的中醫還想治療絕症?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
多好一個貶中醫,抬西醫的機會,所以他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他拿出白紙黑字的合約,「你看看,如果沒什麼異議的話,就簽了吧。」
這份合約是他連夜擬的。
寧濤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門外站著幾個八卦的成員,由於大家的年紀都不小,所以這偷聽的一幕顯得有些滑稽。
「汪賢註定要死,郝秉嚴哪來的勇氣敢質疑西醫的權威?」
「就是啊,還鄭重其事的打賭,也不怕被人笑話。」
「一個被踢出中醫醫學會的人,還敢和李莊叫囂,呵呵。還有中醫本來就沒什麼用,只是不能行醫,倒也便宜了他。」
……
門外的竊竊私語並沒有影響到門內的進度。
就在逐一簽字時,李莊請來的另一位公證人,朱權忽然跑到了馬井程的面前,略帶拘謹的問道,「請問您是馬老嗎?」
李莊十分錯愕。
朱權是他允諾諸多利益才請來撐場面的,沒想到他竟然在馬井程面前伏低做小。
就算不認識馬井程,他也大概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頓時李莊的心沉到了谷底。
馬井程倨傲地點了點頭,甚至連個正眼都沒有朱權。
倒不是他惺惺作態,在他心裡,任何和徒弟做對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徒弟最大!
朱權見他點頭,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他大氣也不敢喘,「敢問郝秉嚴和您是什麼關係?」
郝秉嚴:「???」
這突然的神轉折是他沒想到的。
倒是簽字啊,快急死他了。
馬井程倒是認真地想了想,「一家人。」
他們同為楚若渝的師父,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回答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