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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如猶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李護衛,這麼高的火光,肯定大半個京城都能瞧見,你說我們的援兵會不會已經在路上了?”
她真的不想己方再有傷亡了,更不想採桑真被拿到了太后跟前兒去!
李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施清如才好,督主到底是怎麼安排佈局的,自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護衛能過問的。
可督主那般看重夫人,照理知道了府裡的險情,定不會坐視不理,怕就怕,督主如今的情形也不好……
片刻,李穆才道:“肯定已經在路上了,所以夫人只要稍稍躲一會兒,我們也再多堅持一會兒,一定能得到督主派人來救援我們的!”
語氣很堅定,也不知是在說服施清如,還是在說服自己。
施清如點了點頭,正要再說,就聽得方才還只隱約可聞的打殺聲已是越來越近,知道情況緊急,不用李穆再催,已自己跳進了地窨裡去。
李穆見狀,忙在確認她沒事兒後,替她蓋上了蓋子,又把四周都著意掩飾了一番,才帶著人急匆匆跑開,對著迎面而來的敵人“刷”地一聲拔出了刀,也親自加入了最後的殊死搏鬥裡……
施清如躲在小小的地窨裡,因本來就是大晚上的,地方還狹小,自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眼睛什麼都看不見,與瞎子沒什麼兩樣的後果,便是她很快即覺得自己的耳力變得比素常好出了幾倍似的,不但能將遠處的打殺聲都聽個清清楚楚,能將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連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能聽見!
她不由攥緊了拳頭,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唯一僅剩的念頭,便是後悔當初韓徵要送自己離開時,她為什麼不聽他的話,乖乖離開,那今日不就不會連累這麼多人傷亡慘重,今日的一切不也都不會發生了?
可當初換了誰,最親的人已經身陷囹圄,最愛的人也岌岌可危,還能只顧自己,安心離開的?
所謂‘留下只會成為負累,只會適得其反’的理性,只適用於彼此間只有虛情假意,沒有真情真愛的人們或是陌生人之間,真正相親相愛之人,只會關心則亂,哪怕有更理性的方法,也只會遵從內心,選擇哪怕明顯不明智,卻更感性的方法。
也不知道韓徵現下到底怎麼樣了?他是不是也已經自顧不暇,情況非常的不好,才會顧不上府裡,顧不得上她的?
那他豈不是甚至有可能連她正身處危險,連他們的家馬上就要被損毀殆盡了都不知道?
這個地窨眼下雖看起來不起眼,但被發現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畢竟西廠的番子們都是做慣了此類事的,一般人家哪裡有地窨都很清楚,何況也得防著那麼多人,萬一有受不住酷刑逼供的,那她被找到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可她上次見韓徵,已經是好多日之前了,萬一……她和他豈不是連最後一面都……?
就算是要死,她也一定要與他死在一處,死在他身邊,老天爺難道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卑微的願望都不肯滿足她嗎!
所以她與其說是後悔當初沒有聽韓徵的話兒,乖乖讓他送她離開,還不如說是後悔他之前為什麼要與她分開,她就該無論他去哪裡,都喬裝打扮一番,寸步也不離他左右的……
施清如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伸手一摸,摸了滿手的水,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流了滿臉的淚。
想著反正這會兒也沒人會看見自己在哭,會看見自己的脆弱,她索性也不忍著了,伸手捂了嘴,哭了起來。
等哭過一場後,她覺得心裡稍稍好受了些,忙豎耳一聽,就聽得外面的喊殺聲好似更大聲了一般。
也曾幾次聽到有人自自己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