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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延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清如,我知道我錯得離譜,我連禽獸都不如。可我、可我已經得到報應了,也好歹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身上流著我的血,也姓著我的‘施’,就不能、不能對我稍微仁慈那麼一點點嗎?”
“你得到報應是你罪有應得,卻並不代表那就能消除你的罪孽,別人就必須寬恕你,對你仁慈!”
施清如聲音更冷了,“何況當年你權慾薰心,縱容家人毒死我娘,霸佔祝家家產,恩將仇報時,也沒見你看在那好歹是你的結髮妻子,是你恩師的女兒,是你女兒母親的份兒上,仁慈那麼一點點啊!”
“至於我也姓施,你倒是提醒了我,打今兒起,我不姓施了,我改姓祝了,不就與你再無關係了?還有血,我也可以割肉放血還給你,你是現在就要,還是回頭我放好了,打發人給你送去?”
施延昌已經知道施清如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感情,勢必說得出就做得到了,忙擺手道:“不不不,我說錯了,清如,你千萬別那樣,也千萬別改姓……我、我答應你,簽字畫押就是了,以後也一定不會、不會靠近你娘和你外祖父母墳前半步就是了……”
若是清如連姓都改了,他與她就真是最後一絲羈絆也沒有了,他怎麼能受得了那樣的事情發生?
她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啊!
大不了,他以後偶爾偷偷去慧娘和岳父母墳前懺悔,其他時候則在家裡懺悔便是了,只要他的心足夠誠,他相信在哪裡其實都一樣的。
施清如這才道:“那你記住你的話,別出爾反爾,不然自有人請你吃罰酒,那我可就管不了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如果還沒想好自己要說的話,我就先走了。”
施延昌忙道:“我已經想好了,想好了。清如,我其實是想當面與你說一聲‘對不住’,這一聲‘對不住’我已經欠了你這麼多年,欠你娘就、就更多年了,可惜你娘那一聲,我只能將來也去到那一邊後,再當面與她說了,那你這一聲,我便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說著慢慢站了起來,深深鞠下了躬去,“清如,對不住。”
施清如見狀,麵皮幾不可見抽搐了一下,片刻方諷笑道:“你以為你這聲對不住有什麼用,我又需要嗎?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也不接受!”
也就是老天開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今日才能聽到施延昌這一聲‘對不住’,可前世她的冤屈呢,就是她活該遭受的嗎?
再加上她孃的冤屈,又豈是區區一句什麼用都不頂的‘對不住’所能抵消的!
施延昌無法,只得站直了身體,苦笑出聲道:“我早知道這聲對不住什麼用都沒有,但、但若是不當面告訴你,我餘生都難以心安。”
施清如又想冷笑了,他還想餘生心安?
他想得也太美了!
正要再說,施延昌已又低聲道:“清如,你和韓廠公,已經、已經到了哪一步?我沒別的意思,真的,請你相信我,我就是想關心一下你而已……當初都是我豬油蒙了心,才會聽張氏那賤人的,把你送進了都督府那個大火坑去。哪怕如今你已經封了縣主,憑自己的一身醫術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可相較韓廠公的權勢,依然是雲泥之別,他又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還、還是個太監,哪怕如今待你再好,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是要、要早做打算,早早為自己謀定一條後路才是……”
施清如聽到這裡,終於聽不下去了,冷笑一聲,正要打斷他,門外小杜子已先一把拉開門,闖了進來,“你這禽獸不如的東……你胡說八道什麼?竟敢挑撥我乾爹和姑娘的關係,看來真是活膩味了啊!”
滿臉憤怒的罵完了施延昌,忙又看向施清如道:“姑娘,您千萬別聽他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