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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如聽得小杜子說韓徵胃又不好了,心又是一緊,片刻方道:“我還是住這邊吧,每日隨師父進宮也方便些,你快回去吧,時辰真不早了。”
至於倚梅園那幾個美人兒,說到底她們只是客觀原因,根子還在督主身上,督主明顯只拿她當晚輩,恨不能拒於千里之外,她卻、卻想當那個唯一特別的……當初既搬了出去,如今自然也不能再拖泥帶水!
小杜子見勸不動施清如,只得嘆了一口氣,行禮告辭了。
施清如這才沉默著回了自己的房間,沉默的梳洗完,沉默的睡下了。
翌日,本不該常太醫和施清如的班,她卻因要給豫妃施針,師徒兩個只得坐車還是進了宮去。
豫妃昨兒紮了一次針,醒來後便覺得小腹好受了不少,又按施清如給開的外洗的方子清洗了幾次,晚間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今兒氣色瞧著,便比昨兒好了不少。
再見到施清如,也和顏悅色得多了:“倒不想施醫官小小年紀,竟真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昨兒都是本宮以貌取人,也以年紀取人了,竟忘記有句話叫‘有志不在年高’了。”
施清如笑道:“娘娘謬讚了,臣不過是沾了與娘娘同為女子,不必諸多忌諱的光罷了,其實娘娘這病,真不是什麼大病,太醫院隨便哪位太醫都能治療,所以娘娘只管放寬心,待臣再與您施幾次針,您也按時服藥用藥,要不了幾日,您便可以痊癒了。”
豫妃聞言,就越發的高興了,道:“若你真能讓本宮痊癒,本宮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她被隱疾折磨了多年,有多難受真只有自己才知道,簡直如鯁在喉在一般,雖不至於致命,卻足以讓人寢食難安,心情大壞。
倒不想如今竟有痊癒的希望了,那種舒坦與如釋重負,自是不言而喻。
施清如謝了豫妃,又與其閒話了幾句,便請她去內殿,準備扎針了。
豫妃自是全然配合,怕自己又跟昨兒似的,扎針後就睡著了,連施清如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還事先讓自己的大宮女取了給施清如準備的賞賜——一對赤金嵌紅寶石的鐲子,先給了她,才進了內殿去。
施清如推辭不過,只得謝了豫妃,把鐲子收好後,才進了內殿去, 臣的人,自有臣管教
施清如知道有鄧玉嬌在,今日自己是輕易全身而退不了的。
要說心裡不慌,自然是假的,她跟著芝蘭姑姑一路過來時,都在做心理建設,皇后娘娘也是人,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只不過比旁人更高貴些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可真進了鳳儀殿,親眼目睹的鳳儀殿的巍峨大氣、富麗堂皇,親身體會過了鄧皇后居高臨下、眾星拱月的國母威儀後,她做了一路的心理假設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剩下滿心的惶然與恐慌,連手心都溼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所幸面上還勉強持得住,恭聲答起鄧皇后的話來:“回皇后娘娘,承蒙太醫院眾位院判和太醫們不嫌棄,一直對臣諸多指點與教導,更承蒙皇上與皇后娘娘‘不拘一格降人才’,臣才能有幸成為大周的第一名女醫官,為國盡忠,一展所學。至於各種娘娘小主們的誇獎,臣委實愧不敢當,臣不過是佔了與娘娘小主們同為女子的便宜,為娘娘小主們請脈治病時不用避諱,所以能更好的對症下藥罷了。”
鄧皇后有些意外,“你倒是挺會說話兒。”
那是怎麼衝撞了自家那個小嬌嬌的?
說來兩人年紀應該差不多大,可就算鄧皇后再護短、再覺著孩子總是自家的好,也得承認,眼前這個施清如,既從容又鎮定,既聰明又言之有物,可比她家嬌嬌強多了,那蕭琅是真有可能對她另眼相看,而不只是為了拿她做打嬌嬌臉、打她這個皇后臉的由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