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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如冷冷打斷了他,雖然她是坐著的,施延昌是站著的,卻一點氣勢也沒輸給他,“就是老爺想的那個意思,督主親口問過我,而我,親口謝絕了督主要給老爺升官,給常寧伯補缺的好意。”
“你!”施延昌氣得眼前一陣金星亂迸,又想打人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之前不是與爹爹說得好好兒的,大家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嗎?”
施清如唇角一勾,“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可以嗎?”
施延昌氣急敗壞:“你這是過了河就想拆橋了?看來你是不想給你娘正名,不想給她死後哀榮,不想祝家的香火得以傳承下去了?你可別忘了,這些事只有我才能辦得到!何況你以為你已經進了都督府,就能自此萬事大吉了?廠公可給不了你一兒半女,你也註定有人老珠黃那一日,屆時廠公身邊已有新人,再沒有你的立足之地,除了孃家,除了我這個親爹,你以為你還有地方可以去,還有人願意給你一碗飯吃,一間房住,讓你不至於三餐不繼,流落街頭嗎?”
簡直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他等著她將來跪在他腳下,哭著說她錯了,求他給她一條活路那一日!
施清如撣了撣衣袖,緩緩站了起來,迎上施延昌滿是怒火的雙眼,冷冷道:“我的確過河拆橋了,怎麼樣,這不都是跟老爺您學的嗎?您不也是靠著我娘和外祖家考上了舉人後,便立時害死了我娘,把她和我外祖家對您的大恩大德,盡數忘到了腦後去嗎?我還沒您可恨呢,畢竟您對我可沒有恩,不然您和張氏為什麼不送陳嬿來都督府,不就是因為心裡都很清楚,這不是什麼好去處嗎?您也是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指著您賣了我,我還得幫您數錢,對您感恩戴德,言聽計從,您覺得這世上有這麼好的事嗎?”
頓了頓,當沒看見施延昌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一樣,繼續道:“至於給我娘正名,給她死後哀榮之事,我如果能自己做到,當然就最好,如果做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了,人活著時都沒享到福,死後再風光再榮耀又如何?不過是給活人看的而已,我相信我娘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在意這些虛名。”
“讓祝家的香火得以傳承下去亦是一樣,我大可隨便收養一個男孩兒,再不濟了,還可以從施氏族中過繼一個男孩兒,反正跟您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都一樣,沒任何差別,我相信施氏族人願意的多的是,所以我為什麼要指著您呢?我若真過繼了您這個忘恩負義之徒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繼承祝家的香火,只怕我外祖父外祖母與娘在九泉之下,反倒不能瞑目了!”
施延昌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惟有胸脯劇烈起伏著,嘴裡也直喘粗氣。
好半晌,他方近乎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來:“所以,一開始你就是這樣想的,壓根兒沒想過要跟我合作,一開始就想好了過了河即拆橋,是嗎?”
他一個終日打鷹的,到頭來竟然被鷹啄了眼,實在是大意了,也後悔死他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該抱任何僥倖的希望,就不該與虎謀皮!
施清如諷笑道:“我不這樣迷惑老爺,讓您放鬆警惕,覺得利遠遠大於弊,您只怕早在通州那一夜,便已要了我的命吧?反正您心狠手辣,早做好了死後下地獄的準備,也不怕手上再多一條親生女兒的性命了,不是嗎?之後的三個月,我也不能過得那般自在了。”
施延昌怒不可遏,“你果然從頭到尾就做著過河拆橋的準備,我真後悔當初沒有、沒有……”
施清如嗤笑一聲,“可惜您再後悔也已經晚了,現在可不是您想要我的命,就能要的時候了,您哪怕動我一根毫毛,我都敢說您出不了提督府的大門,您信不信?”
施延昌將她得意洋洋的樣子看在眼裡,牙關都快要咬碎了,卻的確不敢動她一根毫毛,半晌方道:“你不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