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至於林諾的新鄰居莫楓,除了借過一次醬油一次薑片,倒是沒什麼交流,他先前給的禮物,給林母和許娟的是珍珠項鍊,給她的則是一顆沒有經過加工的珍珠,圓圓的挺大一顆。
林諾依稀記得這種品相好的珍珠不便宜,想過要還給他,再一想人家就是養珍珠的,家裡珍珠比大米都多,也不缺這麼一顆,再則,三個人都收了禮物,就她一個人退回去,反倒顯得她好像別有居心似的。
乾脆把盒子扔在抽屜裡,也沒去管。
再有就是,林諾的主業教育生涯遭遇重大滑鐵盧。
她雖然不靠這份工資養家,怎麼也是立下豪情壯志,還要掙個平均分 給你最後的愛是
程文卿很想做出些什麼反應,但他的確做不出更多反應。
許娟卻沒注意到他異常的冷靜,而是繼續說道:“那時候外面亂,我不敢去找你,也不敢回家,只能東躲西藏,一路躲到青楊鎮,那邊有片大湖,湖邊好多蘆葦蕩,裡面正好有一艘破船,我白天就躲在裡面不出聲,晚上出去找些吃的填肚子,那會也沒想過死,就覺得無論如何得活下去,後來就遇到了楊默的小姑,那會她自己也還是個黃毛丫頭,還偷偷給我帶吃的,再後來我就被革為的人發現,我就裝傻充楞,他們看我漂亮,非要把我嫁給他們當中一個鰥夫,是大民他站了出來,他被那些人報復,關了小半個月,再後來……”
兩人就順理成章在一塊,她坦白了她懷孕的事,楊大民也坦白了他生理方面的問題。
這話許娟自然不會說出來。
楊大民於他們母子有恩是事實。
確切的說,楊大民是她見過最無私的好人。
為家人毀了一輩子,又為素不相識的他們母子捱打受罪。
程文卿腦海裡一遍遍回放的是許娟毫無生氣躺在醫院病床的畫面,若不然、若不然……
他此刻又怎麼可能安然坐在沙發裡。
“你說了這麼多,重點呢?”
“你可以認兒子,只要楊默也同意,我和大民不會阻止。”
一句話親疏分明。
他可以認回兒子,也只能認回兒子。
程文卿聽懂了,胸腔裡亂竄的怒火終將平息,化作死灰。
他顫抖的手扶了扶眼鏡,彷彿這副眼鏡的存在,能遏制他體內暴戾的因子。
他想說點什麼,也應該說點什麼,喉嚨堵的發不出聲音。
這個結果……
何嘗不是他也設想過的。
他沉默不語,讓許娟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沒有逃走,就算沒有老奶奶那場大火,就算你及時救下了我,我們就會幸福嗎?你媽媽和姐姐那麼不贊成我們在一起,等待我們的真的是幸福嗎?”
“程文卿,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嘆息一般的聲音。
“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大民和楊默那邊我會告訴他們真相,”程文卿僵在沙發裡,彷彿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必了。”
“程文卿,”許娟不想看他這麼固執,固執下去對所有人都是傷害,小諾說的沒錯,事情總要有個結果,拖下去並不好。
而這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至於她和程文卿,終究是年輕時的一段孽緣。
程文卿僵住的身體終於能移動,他轉動脖子看著許娟,也是自許娟進來之後第一次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他重複,“我說不必了。”
“程、”
“不必告訴楊默我的身份,”許娟愣住,眼裡全是不敢置信。
程文卿艱難扯動嘴角,“你什麼都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就當、我們沒有再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