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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孟昭卻無所畏懼,目光湛湛地對宋延輝對視。
宋延輝反而臉紅脖子粗,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鬆開手,冷笑:“你們這些臭老九,就是欠揍。不承認沒關係,直接判刑也能去蹲個五年。”
顧孟昭:“您抬舉我,我只是一個學生。”
沒有任何結果,他們只能把顧孟昭再關回去。
薛明翊去了區公安局,出示證件要探望被抓的顧孟昭。
如果是普通社員,公安局可以隨意拒絕探監,但是薛明翊有軍職在身,大家沒有什麼冤仇,基本還是會給面子的。
公安支隊的王隊長親自接待。
王隊長也是軍區轉業的軍官,雖然和薛明翊不是一個師的,卻也親切得很。
他看薛明翊氣質鋒銳,目光幽深,修長結實的身體行動起來矯健敏捷,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銳不可當的氣勢。
他不禁暗自羨慕,自己轉業後真的不能再和留在部隊裡的軍人比氣勢了。
他熱情接待薛明翊,心裡卻思忖著怎麼委婉地拒絕薛明翊要放人的請求,他可以安排探監、送東西,卻沒有權力放人。
薛明翊壓根就沒說求情的話,他主要是來看看顧孟昭的情況。
王隊長親自帶他去看,“薛團,我給你備個單間兒,聊一會兒沒問題的。”
薛明翊卻表示不用,他只是隔著鐵欄杆看一眼,都沒和顧孟昭打招呼,也不讓顧孟昭知道他來過。
顧孟昭看起來神態自若,沒有露出什麼頹廢、憤懣、哀怨的樣子,反而很平靜淡然。他心下有數,就轉身和王隊長離開。
王隊長不解,“薛團?”
薛明翊:“就看一眼,不會讓王隊長為難。”
他又不是來託關係的,只是想說一聲,讓人不要為難顧孟昭,更不要打他。
他敬重有文化有本領的人,那些國寶級科學家、文化人,本身就該讓他們在自己崗位上發光發熱,跑到鄉下種田插秧的,大材小用。
當然政策如此,他不妄言,也不會和政策對抗,就算救顧孟昭也是從事實出發。
確定顧孟昭安全無事,薛明翊就和王隊長告辭,又按照計劃去革委會找熟人聊一下。
他當兵十五六年,就算再不善交際總也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戰友和朋友,而且他這樣的性格,不交友便罷,交的便是能實心辦事的。
他見過檢察院的朋友以後,就被陪著去拜訪區趙局長。
其實他可以透過王隊長引薦,但是他不想讓王隊長為難,更不會給人家惹麻煩。
王隊長引薦的話,不管幫沒幫忙,回頭別人也說走王隊長的關係。
他讓不相干的人引薦,勸說趙局長,那就是從政策出發擺事實講道理,跟交情無關,誰也挑不出什麼錯,趙局長、王隊長、他自己都沒有任何麻煩。
軍事院校進修,對他處理人際關係方面的問題有非常大的提升。
辦公室裡,宋延輝對著那首詩研究了一下午,他忍不住跟同事嘀咕,“這不會是悼念海灣那邊的吧?”
同事道:“那位是去年去世的,不需要現在悼念啊。”
宋延輝卻眼睛一亮,“不對,那位是1975年4月5日。今年卻有人趁著這個日子在首都鬧,誰知道是不是藉機鬧事?”
他突然發現了不起的線索一樣,兩眼放光,“就是這樣的,我要去見趙局長!”
前些年砸爛公檢法,所以不少人靠著家裡能鬧騰的緣故進了機關單位當上了幹部,而宋延輝也是這樣上來的。他絞盡腦汁要立功,每一次有什麼任務立刻就想超額完成指標,拿到業績就可以提幹。
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