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用剪刀活生生戳穿自己的肚子？
藍晚愕然望向男人冷戾俊面，聽他講述如此殘酷的過往，不自覺攥緊手心。
“那女人比你還小，才十六，死前還拽住我的衣服，問我為什麼槍斃她的丈夫。”
霍莽往地面撣了兩下菸灰，苦辣白煙燻過眼眶，啞嗓盡是尼古丁浸泡過的粗澀。
“我不僅殺過壞人，還殺過我的兄弟。”他挑唇輕謔自嘲，不遮不掩地剖析自己，“更不是你想的好人。”
藍晚斂眸，輕微頷首，懂他話中意思。
當然，這個枉顧法律買賣人口的男人算不得好人。
“所以你離開軍隊了，是麼？”她溫聲徐徐問。
霍莽猛吸口煙，火星燃盡菸葉，懶散抬眸端詳她柔美驚豔的五官，“是，那以後我混到邊境打拳，也有不少人販子帶著拐來的小處女想賣給我。”
“你是他們開價最高的處女，五百萬，呵。”他略帶諷刺的輕笑，扔掉燙手菸蒂，“這筆錢，我回寨子找個緬甸女人生十個孩子都花不完。”
“那你…”藍晚輕掩長睫，“為什麼還…？”
為什麼花錢買她？
一半是覬覦她的美貌和身體，另一半是新奇，想看看如此高雅娉婷的姑娘從雲端跌入深淵後會變成什麼樣。
他甚至料定，一旦回緬北，回到窮苦落後的深山老林，她會一哭二鬧叄上吊，成日尋死覓活。
但事出意料，她雖經常會嚇得梨花帶雨，但從未起過自殺了斷的念頭，會為一個見過兩次面的小奴隸，孤身闖入雨林，忍住害怕，想去抱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她雖嬌婉青澀，不諳世事，卻遠遠比他想得堅韌。
年輕男人坐起身，背對她，字句滿是一本正經的板正，“因為我覺得，以後你大著肚子的樣子比其他女人好看。”
她瞠目望他如山脊背，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肅立口吻說出這話，還未回過神，纖手附著男人厚熱大掌傳來的溫度。
他牢牢收緊掌心，牽住她，“走，司令在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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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欽邦獨立軍司令部，老式圓桌擺置中央，菜品是款待貴客的規格，其中還有幾道中國菜。
諾帕司令為首，軍綠色軍裝一絲不苟，左胸前掛著六枚金燦獎章，是這位老軍人歷經過的所有風霜。
左右是緬北軍防的左膀右臂。
沒一個人開口說話，叄個緬甸人，無論老司令還是兩個年輕男人，全都板起臉孔眉目不展，氣氛凝重，連同這桌上唯一的異鄉少女都惴惴不安。
緬甸人聚桌吃飯都是這樣嚴肅嗎？
她年齡小也沒見識過這場面，雙手在桌底揪住連衣裙，手足無措，頸後冷汗涔涔，頭沉甸甸地垂著盯住面前碗筷，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突地，身邊健碩高大的男人起身，一言不發，將桌上的中國菜全都擺到她面前。
她面頰漲紅，尷尬不已，眼梢餘光掃到老司令和對面的緬甸軍官都沒什麼動靜。
霍莽將菜飯給她，掏出煙盒，用打火機點根菸，“別管我們，吃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