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厘央回頭望去。
蔣樹手裡拿著毛巾擦頭髮,身上穿著她的衣服,平時她穿起來又肥又大的短袖穿在蔣樹身上卻有點小,他身上帶著水汽,布料緊緊貼在他身上,隱隱約約能看出肌肉的輪廓,不薄不厚,恰到好處。
厘央趕緊垂下目光,視線正好落在蔣樹的腿上。
蔣樹穿著她最喜歡的那條黑色裙子,裙子很長,一直到膝蓋以下,快到腳腕的位置,正好能把雙腿都遮上。
蔣樹站在她的房間裡,穿著她的衣服。
這一認知讓厘央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放好。
冰雹噼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就像厘央的心一樣,亂了節奏,一聲連著一聲。
“我睡哪?”蔣樹出聲打破了平靜。
厘央一下子抬頭,眼睛瞪圓,心臟砰砰跳動了兩下,“你今晚要睡在這裡?”
蔣樹擦著頭髮,神色漫不經心,“要不我回家去,被雨淋溼,然後再洗個澡?”
厘央:“……”
蔣樹抬頭,皮笑肉不笑,“姜小央,你覺得我千里迢迢跑過來,就為了看一眼你有多害怕嗎?”
厘央反應過來,現在外面雷雨交加,還有冰雹,蔣樹千辛萬苦跑回來陪她,總不能看她一眼就再冒著雨回去。
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蔣樹當然要留在這裡陪她。
厘央發現自己跟蔣樹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變笨很多。
她撓了撓頭,對蔣樹傻乎乎的笑了一下,心裡不免緊張。
“你睡……”
厘央左右看了看,答不上來,孟希的房間不行,孫奶奶的房間也不行,整棟房子只剩下一間空房,還是孫奶奶留給孫萬峰的,她畢竟不是女主人,這些房間她都做不了主。
蔣樹明瞭,走到厘央床邊,認命道:“我在這打地鋪。”
厘央心跳慢了半拍,點頭說了一聲好,現在是夏天,這裡又是二樓,蔣樹睡在地上應該不會著涼。
她故作鎮定地從蔣樹身邊走過去,到櫃子裡拿被褥。
蔣樹看著她同手同腳的往那裡走,眉毛挑起,“怎麼順拐了?”
厘央全身僵住,停了片刻,才繼續僵著手腳走到櫃子裡前,抱著被子走回來,蹲下身想給蔣樹鋪被褥。
蔣樹攔住她,自己把被子鋪上,然後大大咧咧地盤腿坐下來。
厘央眨了下眼睛,心底生出一絲緊張,手足無措地在床邊坐下,屋子裡的空氣好像跟剛才她躲在被子裡時一樣稀薄,她莫名覺得呼吸困難。
蔣樹一手擦著頭髮,一手拿著手機,清雋的眼皮半垂著,低頭看著手機,偶爾看得入神,會停下擦頭髮的手,有些小孩氣的皺皺眉。
厘央坐在床邊看他,內心逐漸變得平靜,所有害怕、激動、緊張的情緒都化為虛無,只剩下——她好喜歡他。
這樣安靜的相處,安靜的喜歡,已經讓她滿心歡喜。
厘央看著蔣樹滴著水的頭髮,把吹風筒拿出來,“我給你吹頭髮吧。”
蔣樹抬頭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粉紅色吹風筒,又看了一眼她床上粉色的被褥,輕輕嘀咕一聲:“還好你這裙子不是粉紅色的。”
厘央走過去把吹風筒插上電,手指撥了撥他溼漉漉的頭髮,“你穿粉紅色的裙子一定也很好看。”
“……審美還挺別緻。”蔣樹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你陪我穿?”
厘央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你如果想穿,我陪你。”
蔣樹目光微滯,厘央穿著吊帶睡裙,露出的雙腿細白筆直。
他移開目光,沒有情緒地喃喃:“嗯,你穿確實能好看,可以試試芭比粉。”
厘央:“……”謝謝。
吹風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