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跳,楊峰思量了一會兒,瞭然了:“你是說那個吳堡主真正不信任的,是你?”
“他不是不信任我,而是誰都不信。”
燦笑一聲,司馬長風淡淡道:“他把我塑造成貴族第一人,讓人們有種感覺,好像堡主對我言聽計從,我在吳家堡的權力很大一樣。但事實上,我的存在,只是為了遏制吳家宗親的勢力。而吳家宗親,又是為了遏制貴族的勢力。所以這兩方面絕對不能走到一起,一旦走到一起……”
說到這裡,司馬長風不說了,只是給了楊峰一個深邃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曾經身為九國盟主的楊峰,豈能不知這帝王權術裡的道道兒?
就是不讓將相和啊!
如果將相和了,其勢力不就威脅到皇權了嗎?所以身為帝王,平時不幹啥正事,就是挑撥兩派人鬥毆。
兩派人鬥得越狠,他越高興,他的位子也就越牢固。
否則,所有人聯合起來,就是帝王下臺的時候。
於是在那吳法天看到前任兵馬司指揮使吳健豪與司馬長風關係親密,有宗族和貴族聯手之勢,就立刻找個由頭把他換掉,換上了這個油鹽不進的吳健雄。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吳健雄也被楊峰連哄帶騙地跟司馬府扯上了關係。
估計現在,那吳法天又在考慮新的指揮使人選了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楊峰忍不住嘆道:“看來現在的局勢一直在對方手裡把握著,誰都靠不上啊,只能靠自己。”
沒有說話,司馬長風只是在笑著。
看了他一眼,楊峰眼珠一轉,立刻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司馬長風不明其意:“誒,這麼急著去哪兒呀?”
“去找指揮使大人,趁他下臺前,榨乾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我去,說得這麼直白,就不會婉轉點麼,唉。”司馬長風失笑搖頭。
楊峰一路狂奔,一邊跑一邊穿戴好了衣衫,正巧見到那指揮使吳健雄也是跟自己的大哥辭別後,就出了府門,坐上馬車準備前去兵馬司,便連忙跑過去,吼道:“指揮使大人,等等我呀,載我一程。”
“快走,那小子又追上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他。”
一想到昨晚對著他唱老父親,吳健雄便身子連顫,一陣惡寒,立刻關上車門,催促車伕駕車。
卻是那車伕還沒把車趕出十米去,只聽碰得一聲巨響,楊峰已是猛地開啟車門,跳了上來,露出一副陽光燦爛的天真笑臉道:“指揮使大人,你怎麼不等等我呀,差點我就沒趕上。”
“誰要等你了?下去!”
“別呀,指揮使大人,咱們昨晚可是一起把酒言歡,唱歌到天亮……”
“別跟我提昨晚!”
一聽他說到昨晚的事,吳健雄的臉皮就一個勁兒抽搐,怒喝道:“你給我下去,聽到了沒有?不然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大人,反正順路,你載我一程又怎麼樣?別這麼小氣呀。”
“老夫就不想跟你同乘一車,怎麼樣?你不會下去自己坐車啊?”
“大人!”
聽到他的怒喝,楊峰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突然臉色一癟,淚光盈盈,打起了溫情牌:“我有些情況吧,你不知道。其實在司馬府,我一直寄人籬下,受盡了委屈。”
“不會吧,你昨天對你嫂子呼來喝去的樣子,簡直就是鳩佔鵲巢啊。要不是那府門牌匾寫的是司馬兩字,我差點都以為是楊府了呢,呵呵。”
吳健雄一臉鄙夷地撇撇嘴,楊峰長嘆一聲,無奈道:“那還不是昨夜沾了大人的光麼,有大人在我身邊,我才能挺直腰板。可在平時,司馬大哥雖然對我照顧有加,但嫂子一向嫌棄我,零花錢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