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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這麼涼,去哪了?
初冬乍冷,淅瀝小雨過後,牆邊嬌弱花草輕易折了腰,頹敗萎靡下去。僅餘窗前那株耐冬茶樹依舊青翠,無懼風寒,俏麗張揚著花骨朵,含苞待放。
淡薄的冷霧矇住庭院,飄渺如一層輕紗。
蔚茵站在窗邊,霧氣同樣遮住她的心頭,無法揮散。站著瞧了片刻,受不得寒,她抬手攏了攏衣襟便合上窗扇。
“兩個月了。”她盯著窗格,輕聲自語。
方才的冷氣在她秀巧的鼻尖留下一抹凍紅,捲翹眼睫微顫尤沾著溼氣,軟軟的嘴角線條柔美。
因為剛午睡起來,身上只披著寬大的襯裙,散著的長髮直垂下腰際,身形越發顯得單薄。
從秋入冬,她守著這宅院兩個多月,看外面由蔥蘢一片變為此時的冰冷蕭索,臉上的傷徹底褪去,回覆如初。始終,她沒有記起任何東西。
總也覺得自己被困在迷霧中,無法走出去,那份憋悶實在難受。
“娘子在說什麼?”丫鬟碧芝問道,正提著壺往木架上的銅盆裡加熱水。
蔚茵回神,嘴角淺淺翹起:“說天要冷了。”
碧芝浸溼手巾,便也應道:“又冷又溼,娘子記得多穿些。”
“那位鄭三叔何時會來?”蔚茵走過來,在妝臺前坐下,手中握著一枚竹牌,荊桃花的形狀。
屋裡光線弱些,菱花鏡映著女子恬靜的模樣,整張麵皮就是上好的細白瓷。
碧芝看看鏡中人,開始為她梳頭:“應當快到了。穆家謀逆,能跑出去的人巴不得撇清自己。他是老早前在侯府做過事,興許知道些。”
蔚茵垂眸,手指尖摸著竹牌的刻字,點了下頭。
她一直留在這座宅院,從未出去,只能從碧芝這裡問些外面的事,也想知道是否有人去侯府尋過她?
“娘子放心,我讓他等著的。”碧芝說著,由衷誇了句,“娘子生得真好看,臉上沒留疤真的萬幸。”
蔚茵聞言笑笑,看著鏡中那張臉,總有種說不出的生疏感。或許,找不回過去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心中總是空空的不實落。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枚香包,送去碧芝手中:“見你的那隻舊了,以後用這個罷。”
碧芝忙收下,手指摩挲上頭的一截翠枝繡花,歡喜道謝:“娘子手藝真好。”
“也只記得這些了。”蔚茵坐正,腦中的記憶是忘了,手上的記憶還在,拿起針線自然而然就會繡出好看的圖樣。
她出不去宅子,很多事情都是碧芝幫著去打聽。人家幫了她許多,拿不出別的,這些刺繡倒是可以。就像今日,碧芝幫她打聽到一個人,曾經在侯府做過工,她就想著找人問問。
萬一就會記起些什麼呢?
“娘子人好,一定會找到家人。”碧芝性子活潑,笑著安慰了一聲。
蔚茵是真的想記起過往,耳邊聽著碧芝的話,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然而終究是白茫茫的團霧,而頭側也開始隱隱作疼。
“後來穆家的人怎樣了?”她深吸一口氣,忽視掉頭疼,仰臉問。
“死傷都有,挺慘的。”碧芝搖頭嘖嘖兩聲,怕說多了傷感,“娘子好命,被公子帶了回來。”
蔚茵也明白,若不是被傅元承帶回來,她現在已是亂屍崗的一副枯骨。她永遠忘不了那日,摔在地上爬不起的時候,他站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
頭痛加具,她掀開臺面上的青瓷糖盒,捏了一粒糖丸含進嘴中。
糖丸可以緩解頭疼症,是傅元承讓人專門為她做的。糖丸在舌尖上化開,終究還是苦味兒多些。
“娘子現在過去嗎?”碧芝看去鏡中,長髮挽起的女子明媚嬌豔,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