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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周家的兒子周繁,人開朗愛笑,平日跟著父親一起經營打鐵鋪。
“我沒事就出來看看,”蔚茵柔柔一笑,“今日真熱鬧。”
周繁點頭,邁開步往前走:“前街更熱鬧,你不去看看?”
蔚茵搖頭,這種時候她不會自找麻煩,安靜待著才是正經。
“也是,前街亂,”周繁道,手裡拎搭兩下,“也不知怎的,官府在查詢一個女子,沒說名字也沒說樣貌,只說家中出現陌生女子一定去報官。”
蔚茵呼吸一滯,很難不往自己身上想。
傅元承還是沒打算放過她,還是發現她並沒有死?那麼現在是否立刻離開京城,萬一下面他下令每戶搜查。
“清姑娘?”周繁回頭,見著拉下幾步的蔚茵。
蔚茵抬頭掩去情緒,指著一旁的元宵攤子:“這些買了嗎?”
“原來你在看這個,”周繁笑笑,“再買些也行。”
往回走時,蔚茵想了一路。覺得還是以靜制動,萬一傅元承此舉只是逼著她自露馬腳,出城可不就是自投羅網?
於是心裡打定主意,就這樣耗,耗到他放棄,到春暖花開,人都走動起來,到時候才是離去的最佳時機。
轉過街角就是周家,牆外支的草棚下立著一個身影。
他站在打鐵的水槽前,伸出手去摸摸上面的灰塵,指尖捻了捻。夕陽的餘暉落上他半邊側臉,英挺俊美,修身的衣袍襯出寬肩窄腰。
蔚茵怔在當場,眼睜睜的看著他,眼光閃爍,腳步不由自主的想靠過去。
“他怎麼來了?”周繁疑惑一聲,隨後看看蔚茵,“可能是來找我爹的,我過去看看,你先回去。”
說完,他大步往草棚走去,站立的男子隨即看過來,面帶微笑。
“陳校尉。”周繁笑著打招呼。
陳正誼正過身,手裡提著一把寶刀:“刀刃鈍了,請周伯幫著看看。”
“成,進屋吧。”周繁指指自己身後,“方才我倆去了酒館打酒。”
“和誰?”陳正誼望去周繁身後。
你還活著吧,蔚茵
只是空空的一截街道, 根本沒有人影
“我孃的表侄女,阿清。”周繁回頭也沒見到人,抓抓腦袋, “人呢?”
“阿清?”陳正誼沒在意, “我家妹子也叫清。”
拐角,蔚茵後背緊貼在牆壁上, 手捂住自己的嘴, 生怕哭出聲。
表哥就在幾步外, 可她不敢上去相認。就讓陳家也以為她死了,這是最好的結果。
陳正誼並沒有進周家, 說是家裡等著回去, 留下那柄寶刀告辭離去。
夜色下來, 處處點了燈,上元節又叫燈節,在這一日家中一定要明明亮亮的。
周嬸孃在伙房裡下元宵,周伯閒不住,就坐在井邊的磨石旁, 打磨著陳正誼那柄刀。
蔚茵忍不住走到井邊,看著那柄明晃晃的刀,時隔這麼些年,刀還是原來的樣子。那是她的父親找人專門打造,給陳正誼的生辰禮。
“好刀。”周伯抬頭笑著道,手指一彈刀刃, 發出一聲響。
周繁遞上擦刀布, 接話道:“陳家今晚包船,會去遊永安河賞燈。對了,陳校尉還說過兩日送一塊鐵過來, 給他表弟打一把匕首。”
周伯嗯了聲,低頭接過:“路上人擠,船上自然好。”
兩父子還在說著,蔚茵轉身端著水送進了伙房。
她蹲在灶膛前,往裡填著柴。從方才周家父子的對話,她知道弟弟阿渝還在陳家,那麼晚上的遊河,他會去嗎?
應當會的,以前陳清清就說過,每年上元節夜都會包船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