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慢慢地說,“記得有空就回來坐坐……反正無論你什麼時候來,我都會在這裡。”
她的語氣很平靜,面上的神色也淡淡的,他看她一會兒,慢慢別過臉去,聲音低低的,卻是說著毫無干係的事情,“精神方面的病症是無法痊癒的。”
“但是可以抑制。”她說得篤定,斬釘截鐵般的,“戚炘是頂尖的精神科醫師,你要相信他。”她認真嚴肅地說完,又笑眯眯地開起玩笑,“其實我倒還希望你能偶爾復發一下,不然我會寂寞的。”
他低著頭看她,身形高挑而削瘦,像是一株安靜生長的喬木一般。
桂花伴著微風簌簌落下,他開了口,聲音微啞,“你那天說,教授為我感到驕傲……是真的麼?”
語琪一怔,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之間不免感到有些心酸,但她還是笑了一下,“是,你一直是他最聰明的學生,他一直為你感到驕傲。”說罷她把聲音放輕,慢慢地道,“不僅僅是安德森先生,戚澤……我也是,戚炘也是……你一直是我們的驕傲。”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這個昔日高傲刻薄不可一世的黑髮青年一瞬間溼了眼眶,他別過臉去,低垂著眼睫沉默了許久。
語琪靜靜地陪他站了一會兒,聲音輕緩地開口,“需要擁抱麼?”
他抿了抿唇,用低得幾乎聽不清的音量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她笑了笑,上前一步張開雙臂,自然而熟稔地抱住他的腰,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他像是毫無自信一般,喃喃在她耳邊問,“我真的可以做到麼?”
“毫無疑問。”她笑起來,“智慧女神明顯偏愛你。”
戚澤沒有說話,他將臉深深埋入她的頸窩。闔上雙眸的同時,她的氣息鑽入鼻腔,他的腦海中忽然開始閃現許多畫面,她每次推門而入時的微微一笑、從雪白的棉被中抬起來的精緻臉孔、轉身時白色衣襬揚起的漂亮弧度、抱著手臂靠在牆上的慵懶姿態、被燙到肩膀後緊緊皺起的眉頭、抬手回抱住自己時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
將這個姿勢維持了許久,他才像是攢夠了勇氣一般用比蚊子響不了多少的聲音輕聲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的發現和理論有一天出現在地質學課本上……你會——願意當我的女朋友麼?”
一陣風過,桂花簌簌落在肩頭,清潤的甜香縈繞鼻尖。語琪一怔後卻並不回答,而是抬手按住他的雙肩,借力踮起腳尖,盯著那雙沉黑的眸子看了一會兒,微微一笑,“不用等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