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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琪剛想說沒事讓他回自己的院子,卻在不經意之間瞥到一旁裴少淵面上複雜的神色,一瞬間便改變了主意,微微一笑道,“不是本座,是你對面那小子。”
祁公子微微一偏頭,看了一眼裴少淵的臉頰便什麼都知道了,但他卻並未露出絲毫嫉妒神色,只溫文一笑,像是根本沒看到裴少淵臉上那面具一般輕聲道,“看教主這樣緊張,這位公子定然姿容過人。”
若是裴少淵未毀容之前,這句誇讚倒還算得上是貼切,但如今……這句話聽上去實在像是虛偽的奉承,但他的語氣卻又頗為柔和真誠,彷彿是出自真心地讚美。
語琪心中佩服,暗道這身體原主的男人果然不凡,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笑一下,並不反駁也不附和,只將那舒痕膏反手扔到裴少淵懷中,不懷好意地打趣道,
“這回拿回去再不好好塗,本座就只能將你每日帶在身邊督促了。”
能混到這個地位的必然都是精明人,那位祁公子聽到語琪這話,面上一點兒不滿都沒有,反而笑意盈盈地陪著打趣道,“看來這位可是教主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呢,早知如此該將那剛剛調好的極品舒痕膏拿來。”
本來只是留下他刺激一下裴少淵的,只是這幾句話出來,語琪不免不對這位祁公子刮目相看……這話說得實在漂亮圓滑,更難得的是根本看不出他說這話時有任何嫉妒與不情願的地方,這心態和演技完全足以來當她的同事了,這位一上手必然是金牌業務員。
而經過兩位實力深厚人的打趣,裴少淵面上的神色就很值得人玩味了,他似乎是想皺眉反駁,卻不知該從哪裡開始反駁起,但又不願受下那句‘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一臉古怪的糾結,臉頰上很快就起了一層薄紅——不過應該不是羞紅的,而是不知所措的惱怒。
偏偏語琪都決定放過可憐的裴家公子一馬了,那位看起來頗像老好人的祁公子卻仍唇畔含笑道,“這是惱了?還是羞了?”
竟跟調戲黃花閨女的語氣一般無二,但由這祁公子說出來卻不覺得輕佻,反而顯得親暱……儘管他們二人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語琪五體投地,這祁公子調戲人的功力實在不在她之下,若是換成這位來攻略或許會比她還容易也說不定……不過佩服過後,她還是咳嗽了一聲,出聲給裴少淵解圍,“得了,他臉皮薄氣性又高,經不起這樣的調侃。”說罷似笑非笑地斜睨裴家公子一眼,“只怕等會你轉身走了,他便把氣撒在本座身上了。”
裴少淵的忍耐力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他額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地沉聲道,“屬下不敢。”
語琪實在忍不住,被他這反應逗得嗤得一聲笑了出來,心中知道再不能繼續調戲下去了,否則這位該真惱了。她把筆輕輕一擱,微笑著抬眸看了裴少淵一眼,轉了個話題道,“劍練得如何了?”
裴家公子平緩了一下呼吸,這才平穩了聲音道,“尚可。”
“可有不懂之處?”
“有。”
語琪默然……這人該不是真生氣了吧,這回起話來怎麼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呢……
那位祁公子卻好似跟她想得一般無二,淺笑道,“看來是惱了……教主果然料事如神。”
語琪估摸著再被這祁公子調侃下去裴少淵該黑化了,她斂了斂唇角笑意,抬手安慰地在裴家公子肩上拍了拍,輕笑道,“那本座今日便指點你一番。”說罷負手朝殿外空地走去。
可直到兩人一前一後地在空地上站定,裴少淵的臉色還是黑沉沉的,側臉的線條繃得極緊,顯得冷峻而凜然。
白衣教主轉身一看他這幅表情,眼底就有了笑意,“還惱著呢?”
裴家公子垂首不答,只有緊抿的唇線透露了主人的心情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