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是萬萬不可除下的。
兩人沉默地四目對視了片刻,就在裴少淵以為對方會為自己的不識抬舉惱火時,白衣教主卻出乎意料地妥協了……雖然之後那些行為跟溫柔扯不上半點干係。
她垂下視線,不容拒絕地將他的下巴又抬高了些,另一隻手略顯粗魯地用指腹將那金瘡藥重重地抹在那露在面具外的傷口處,抹完後猛地鬆開手,將整瓶金瘡藥拿過來扔進他懷裡,沉聲道,“你可以滾了。”
雖然對方的語氣頗為不善,但裴少淵卻不知為何鬆了口氣,他沉默地站起身,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白衣教主看也不看他一眼,扯來矮几上的另一本書翻了起來,被金色陽光所籠罩的側臉卻不帶半絲暖意,凜然如冰雪雕成,透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靜靜地站了片刻之後,裴少淵低聲道了句多謝便轉身撿了地上那本劍訣朝外走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白衣教主卻冷冷地開口,“站住。”
裴少淵一怔,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卻聽到她的聲音幽幽響起——
“好好料理你臉上的口子。”雖然這話的內容聽上去頗含善意,但她那涼涼的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慄。囑咐完了之後,她漫不經心地將書翻過一頁,話頭也隨之一轉,以一種輕飄飄的語氣刻薄道,“本來半張臉就不能看了,你別把另外半張也折騰花了。”
若她只說前半句,他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感動的,但這後半句加上,他卻不知該如何反應了。沉默半響,他只好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裴少淵回到後院,第一件事便是把那薄薄的劍譜拿出來鑽研。
其實這位教主會扔給自己一本劍譜還是挺出乎人意料的,他原本還以為她會給自己一本邪門歪道的玩意兒,例如降頭術或是巫蠱之術之類的。不過等他將這劍譜翻了幾頁之後,卻漸漸淡定了下來。
魔教教主果然是魔教教主,永遠不可能變得光明正大……這些劍招看上去雖是平平常常簡簡單單,細細一琢磨卻是無一不刁鑽詭異,使人防不勝防。
若在半月之前,他還是裴家大公子的時候,或許看到這種劍譜會嗤一聲旁門左道,但現在心境已然不同。再光明正大,若不能達到目的又有何用?他便是不擇手段,也要讓謝譽那小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