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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冷不防叫她來上這麼一下,頃刻間暖流就順著肩頭幾處筋脈滾燙地流到了腳心,下意識地顫慄了一下,連剛要出口的狠話都忘了一半。隨著她手中熱流源源不斷地滲入,蕭煜只覺得身上暖融融燙乎乎的,整個人都憊懶了起來,一雙嚴若冰霜的眸子也慢慢地眯成了一道縫兒,鴉黑長睫半掩著,再也看不出丁點兒陰刻冷酷的影子。
語琪慣會察言觀色,覺察到了這一招似乎對蕭煜格外有效,更是將溫熱的內力一股一股地往他體內逼。
蕭煜近日睡得不好,寒毒跗骨,到了嚴冬更是發作得厲害,白天兒夜裡地泛著痠疼,只有疲倦到了極點才能稍稍眯上一會兒,但很快又被冷醒,繼續受著煎熬。這樣下來,心裡總是泛著一股說不出的煩躁,看到誰都想上去踹上兩腳。可他終歸沒法踹人,脾氣便發得更厲害。
可她的手放上來那一刻,就像是有滔滔熔岩滾燙地流遍全身。
冷麼?仍舊是冷得,那冷在骨子裡,抹不去,除不掉,只要他習寒玉決一日,那寒毒便會纏著他一日,無藥可解,重火訣也不行。但她的手那樣燙,滾滾熱意自她掌心摧枯拉朽地衝進來,存在感太強,叫他連骨子裡泛出的冷也感覺不到了。
身周天寒地凍的,可他卻覺得頭頂像是冒著熱氣兒,暖和地快要睡過去。
語琪手放在他肩頭,低頭瞧他,見這位活閻王昏昏欲睡了,便無聲地朝那男寵使走。可憐兒見的,平日被蕭莫愁錦衣玉食地養著,今兒卻被莫名其妙地蕭煜好一通欺負,快被折磨去了半條命。
那男寵感激地看她一眼,搖搖晃晃地要退下。
可他運道太差,剛站起來,蕭煜就稍稍睜開了眼,用眼尾掃了他一下。
那男寵僵了一下,面如死灰。
“替我給他一腳,這小子欠收拾。”聲線是天生的低而冷,可語調卻是懶洋洋的。他這句話沒加主語,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語琪嘆一口氣,“你饒過他吧,這孩子還小呢。”
蕭煜不同意,聲調危險地揚了起來,“你踹是不揣?”
他少爺脾氣一上來,不順著不行。語琪無奈,只能一迭聲地應著好,抬起長腿,照著心窩兒給了那男寵一腳。
她力道使得巧,只叫那少年滾出去幾圈,堪堪昏過去,並不會有大礙。
蕭煜看了兩眼,見他在雪地裡一頭昏過去,再爬不起來,才算稍稍滿意,同她一起回了修羅殿。
語琪總算把這尊活閻王給順利地領回了修羅殿。自此一役之後,她嚐到了甜頭,開始頻繁使用這一招對付蕭煜。
每次他脾氣剛一冒起來,她就地一把抓住他,也不拘是肩頭、胳膊還是手掌,只要碰著了,就一股腦兒地給他輸內力。然後,蕭少宮主揚起的眉梢便同抿起的唇瓣一齊漸漸放鬆下來,整個人如冰山融化一般,鋒利的稜角同滿身的刺兒都不見了,變成軟軟和和一團兒,好哄得緊,原本再是天大的火氣,也不過幾句話就給捋順了。
自從她琢磨出這套法子,不但是修羅殿,就連整個魔宮上下都跟著享福,紛紛贊宮主目光長遠,那年將林小姐擄了回來,不然少宮主這煞脾氣,誰製得住。
發展到後來,一旦蕭煜又逮住了人撒氣兒,看到的人就撒丫子往語琪這裡跑,過來搬救兵。語琪也沒轍,只好跟著去,去了就運起重火訣,一邊抓著蕭煜給他整個人弄暖和,一邊假惺惺地把被他逮住撒氣的人挨個兒踢踢打打來一遍,全給整昏了讓人抬下去。她力道總是控制得好,每次不真下手,就做面子功夫,那兒些被她揍趴下的人,沒過半個時辰就能醒來,該幹嘛幹嘛去。
叫人好笑的是,靠著這到處救火,語琪在魔宮本就旺盛的人氣更是莫名其妙地大漲起來。無論是誰,只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