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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寂靜,她重新開口,“不是風溼,那是什麼?”
膝蓋鑽心得疼,夾雜著滲入骨髓裡的密密麻麻的酸,他覺得疲憊,不耐再與她夾纏不休,只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寒毒。”
語琪輕輕啊一聲,“陰雨天都會發作?”
蕭煜冷淡地嗯一聲。
她又輕輕啊一聲,心裡為之前對他的刁難而浮出幾分愧疚,“那你進殿之前在看天,是早預料到會下雨?”
病痛纏身的人脾氣都不會好到哪裡去,蕭煜答了兩句,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是又如何,與你何干?”
“無干,無干。”跟身體不適的人不能太計較,語琪好脾氣地舉白旗投降,“我就是隨便問問。”頓了頓,她抬眼,直直望向他,“我修的是重火訣。”
蕭煜厭煩地皺了皺眉,“我知道。”
“知道就好。”
“……”
語琪笑彎了一雙眼,就著這個盤腿而坐的姿勢傾身向前,將手覆上他雙膝。即使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還是能感覺到掌心下他的膝蓋像是冷雨淋過的石頭一樣堅硬冰涼,似乎其中有股冷氣在蠢蠢欲動,卻又被什麼壓制著,只拼命地想往上竄,攪得膝蓋處的軟筋都一跳一跳的。
她專心感覺手下的異樣,他卻被她掌心的暖意燙的顫慄了一下,忍不住呵斥,“你幹什麼!”
語琪回過神,在他膝蓋上打著圈兒按揉起來,她一邊力道適中地揉捏著,一邊推送了點兒內力進去,輕輕笑一笑,“對付這種寒毒,兄長那寒玉決可遠遠比不上我這重火訣。”
溫熱的內力疏散了鬱結的寒氣,膝頭僵硬打結的筋脈被她一點點理順,蕭煜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眉頭卻蹙得越發緊,盯著她的目光中含著不加掩飾的懷疑。
語琪專注於手頭工作,頭也不抬地笑笑,“兄長為何這樣看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是,我計劃著先奸後盜。”她調侃兩句,又仰起臉去觀察他神情,“好些了沒?”
蕭煜目含探究地同她對視片刻,卻不大自然地率先移開了視線——她眼中沒有算計,一望見底。
語琪見蕭煜別開眼不看自己,也不在意,只是手下又多送了幾分內力進去,掌心有節奏一圈圈地打著轉,帶著熱力一點點沁進冰涼的面板,引導著他膝頭凝結的血脈重新流動起來。
出於某種說不清的原因,他下意識的盡力避免與她對視,頗有些尷尬地垂著長睫。
但是這種淡淡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很久。
重火訣名不虛傳,不過一點點內力,就壓制住了蠢蠢欲動的寒毒,暖意如一把燎原之火,從下往上迅速燒去,很快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像是置身於溫泉之中,舒緩了大部分的苦痛。
蕭煜一開始還能保持清醒,但隨著疼痛的緩解與疲憊的上湧,只覺得眼皮子重的厲害,每根骨頭裡都透著倦意,她的手掌按在膝上,又該死得舒服得緊,終是沒能堅持住,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魔宮少宮主·蕭煜【6】
語琪給他按了小半個時辰,自己的腿都坐麻了才停手,剛想問他覺得怎麼樣了,就見他擱在扶手上的右手輕輕、輕輕地往下滑。
堆疊著刺繡的寬大袖擺被蹭得翻了起來,露出一截子修長蒼白的手腕,細長的手指連著那指根上那一個個精美繁複的玄鐵戒指一起,暴露在了她的目光之下。
玄鐵戒指已經承受了冰蠶絲的大部分張力和拉力,但可能是之前那鈔教導’的確耗費精力,到現在他的指根仍然泛紅,細看去還有些地方磨破了皮,大約是發炎了,有點兒腫起。
語琪捏住他一個戒指,想給他褪下來,但還沒怎麼大動作,蕭煜就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