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覽敦笑了笑,毫不掩飾眼裡的貪婪:“若是能夠將羊肉價格下降到比豬肉貴一倍左右的價格,整個大宋每年估計能夠吃掉一千萬頭羊,現在西夏這裡每年才能夠產多少隻羊,有一百萬嗎?呵呵。”
盧秉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千萬頭羊,你怕不是想將整個西夏的土地都買下來養羊吧?”
柳覽敦笑道:“我倒是想,但人家不賣啊,不過沒有關係,我投資就好了,我砸錢下去,總能砸出幾個超級大牧場來的。”
柳覽敦如數家珍道:“河套與河西走廊地區如靈州、興慶、涼州和瓜州,都是肥沃的土地,這些地方用來種植五穀太可惜了。
咱們大宋不缺糧食,缺肉食,夏人又不擅長種地,咱們的大老闆不是在國富論裡說過嘛,市場要分工,國際之間也要分工。
咱們大宋擅長農業,西夏擅長畜牧業,互補就好了啊。
就西夏才兩百多萬人,都養羊還不夠的,幹嘛還種地呢?
產出有不多,還不夠自己吃的,養了羊,來和大宋交換糧食,你說多好啊!
你看,羊的作用可多了,肉可以吃,還可以產出大量的羊毛。
羊毛製作的毛衣可貴著呢,你園區裡不是有廠家在大力收購羊毛,用來製作高階毛衣的麼。
嘖嘖,會做生意,以後我可以專供上好的羊毛給你們。
還有,除了羊,還有牛、馬和駱駝,這些在大宋都是好東西。
現在大宋道路暢通,需要大量的畜力拿來運輸,其他還有驢、騾等等,都是大宋境內極其歡迎的產品。
可以這麼說,只要我能夠養出來這些畜生,就能夠賣出好價錢來,你說這投資怎麼樣,肯定能夠盈利的吧?”
盧秉看著笑眯眯地柳覽敦,心下卻是有些驚悚。
他經常聽歐陽辯說搞金融的、搞法律的人都是沒有什麼人性的,他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盧秉已經看到,在柳覽敦海量的資金之下,權貴手下的牧場會迅速的吞噬小牧場、農田,連成一眼看不到邊的超級大農場。
而那些失去土地的牧民、農民,要麼被捲進這個漩渦裡面,要麼就只能被趕進城市裡面淪為下等人,被人抽筋吸血。
而整個西夏,會被超級大牧場所裹挾,最後田地都會變成牧場,巨大的財富誘惑會矇住西夏貴族的眼睛……
一旦有乾旱饑荒,西夏國就會沒有糧食,屆時餓殍遍野。
當然,盧秉並沒有什麼同情西夏人的心思。
他畢竟是宋人,說句不好聽的,他來到靈州,也是渾身上下都滴著骯髒的血液。
從慶州工業園帶來的產品,以低廉的價格橫掃了整個西夏的市場,但這個價格,依然有一半的利潤。
西夏牧民辛辛苦苦養大的一隻羊,賣出去的錢也就夠買一個畫工精美的瓷盤,而這樣的瓷盤,在工業園裡面那都是量產的玩意。
慶州的產品搜刮著西夏人的財富,但西夏貴族們卻一個個喜笑顏開。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狂人,但盧秉卻知道此人言出必行。
盧秉對著柳覽敦聞名已久,早在他還在縣鄉做個小官的時候,就聽說了這個柳覽敦,那時候央行在他所在縣裡開辦事處,當時柳覽敦就在辦事處實習。
央行的辦事處的處長勾結當地士紳,擅自發行了不符規矩的貸款,當時還是個小小實習生的柳覽敦就敢揭發,以至於牽連出那一年央行最大的窩案,最高的有分行的行長被裁撤,在當年也是震驚了整個路。
柳覽敦揭發了窩案,被調到分行裡面工作,這時候柳覽敦的能力就發揮出來了,連續幾年業績都是分行第一,甚至在總行那裡都能夠掛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