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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酒意太盛還是方才被氣得不輕,玉明熙腿虛的沒有力氣,半邊身子都依靠在小燕身上,“是我太看輕他了,當初就應該……”
應該殺了他,將他千刀萬剮扔到亂葬崗,永絕後患。
腦海裡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玉明熙覺得恐懼。往事不可追,後悔是沒有用的,可她……怎麼會想到殺人呢?
一路走來,她只知道兢兢業業的做事,與人為善,籠絡人心。從未想過自己會用殺人來解決問題,她不想變成如李祿、趙洵一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哪怕自己利用了裴英,也從未想過要奪去誰的性命。
是她錯了嗎?
還是說……要想手握權力,就要以鮮血鋪路呢。
她下不去這樣的狠心。哪怕真的能回到當初,她也無法下手殺死趙洵。如今被他捲土重來,上門威脅,終究是躲不過。
黑夜深沉,院中石燈照亮回臥房的路,玉明熙步伐緩慢,掩面流淚。
小燕心疼地安撫:“郡主您別哭……”
小燕想說有皇帝會給她們撐腰,但玉明熙就是因為受了皇帝的訓斥才收斂鋒芒。她又想說至少有長孫怡與李澈會與她一條心,但母子二又有把柄在別人手裡握著。想來想去,還有一個她一直瞧不上的裴英,如今正是用到他的時候,偏偏人還在邊關回不來。
眼下真成了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玉明熙比小燕更要清楚這一點,與她交好的官員並不少,若她非要拉趙洵下馬,明日早朝便可帶人聯合上奏。但李澈的把柄被趙洵握在手裡,李乘風死後,李澈就成了聯合太子舊黨的關鍵,如果他出了事,那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將會迅速崩塌。
她需要裴英回來,只要他認回皇家,不僅可解她此時之困,更能穩固她的勢力。
可是他不在……他什麼時候回來?
少年曾在她耳邊說過,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當時聽在耳裡只當成是年少戲言,如今困頓之際,多希望他的話是發自肺腑的承諾。
想到這裡,眼淚哭得更兇。玉明熙抽泣著回到房中,小燕扶她上床,聽她口中隱隱呢喃著“裴英”,心中微痛。
郡主都給人欺負哭了,還想著那個沒良心的小少爺。
小燕服侍她躺下,拭去她臉上淚水,輕聲問:“郡主,林公子今夜不是宿在我們府上嗎,你若是心裡不舒坦,不然奴婢去將他請來,或許他能為郡主出謀劃策呢。”
臥在床上的人兒眼眶含淚,鼻頭微紅,緊咬了下唇,搖搖頭,“別去找他了,林太師年紀大了,林家指著楓眠當家作主,若是被我和趙洵的恩怨牽連,反而是我害了他。”
她知道林楓眠的為人,知道他一定會幫她,所以更不敢對他提起。
她沒有爹孃,嫡親的家人遠在廣陽府,受不到她的庇護也不能給她多少幫助。林家一大家子人都在京城裡,指望著林楓眠一個人撐起家業,若是他出了事,整個林家都會跟著遭殃。
既然是她與趙洵的恩怨,該由她自己來解。
客院寧靜,一輪彎月在夜空中若隱若現,被風吹散的雲彩遮在月光前,如同飄渺的仙霧遮在一明瞳前,夜色中的京城,叫人看不分明。
臨睡前,府上的丫鬟送來了解酒湯,林楓眠喝下後腦袋舒緩了許多,他沒有喝的很多,神思比較清晰。
坐在床榻上回味著玉明熙喝醉時的神情,漲紅的臉頰,撒嬌時的模樣極為可愛。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看過對方最為狼狽可笑的模樣,彼此之間雖有秘密,但最為信任。
無論是半路冒出來的裴英,還是別的什麼人,都比不上他與玉明熙的情比金堅。
可今夜吃酒,他漸漸發覺,玉明熙對他隱瞞了很多事。他有機會去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