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個酒館一頭紮了進去,向掌櫃的要了一個單間,又要了一罈酒幾盤菜,坐在那裡慢慢吃。
我在太子府雖然說的灑脫,放手的也乾脆,但這心裡也像被人塞了幾塊燒得通紅的磚頭,又憋又悶又痛又怒,還有一種一腳踏空的錯覺。
有些妄想一旦執著數百年,那就成了執念。
當年我喜歡他,而他始終對我似近似遠的,害得我心裡像貓爪似的,本來對他的喜歡是五分,但因為他的態度,我對他的喜歡漸漸就變成了十分。
無論人或者妖都是如此,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如果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話,那就珍惜非常,會覺得非對方不可。
付出的越多陷入的越深,這就是我最真實的寫照。
當年他曾經向我承諾過,一旦飛昇成功,他會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先飛昇會在上界等我。
為了他這個承諾,我修了這個仙,獨自掙扎了數百年,才得以飛昇。
所以我上來後會拼命找他,會想和他在一起,哪怕知道他是天界太子,我和他的身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我也以為可以克服。
所以他對我好時,我理所當然以為他會信守在下界的承諾,壓根沒考慮別的。
沒想到終究是我太天真了。
我抬手灌了一杯酒,一時有些茫然。
我是為了他修仙的,現在證明這一段執著千年的喜歡是水中月鏡中花,那我日後該何去何從?
我正頭疼,忽聽下面有些吵鬧,還有女子的哭聲。
我扶窗向下一看。
看到一對夫妻模樣的人正在店門口爭執。
那男子想進酒館喝酒,那女子死死拉住他一隻袖子哀哀地哭:“你不能再喝了,把錢給我好不好?孩子還病著,等錢治病……”
那男子終於不耐,提起拳頭一拳轟在那女子腦門上,那女子一聲痛呼,飛了出去,啪嗒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大哭起來,引來更多的人圍觀。
那男子還不解氣,怒喝:“哭!就知道哭!嚎喪呢!”又一腳踢過去!
他這一腳帶了十足的勁力,如果踢實,這女子非要斷幾根肋骨不可。
我手指一彈,那男子這一腳就要踢在那女子身上,被飛來的一縷花瓣插中麻筋,啊地一聲大叫,滾翻在地,抱著腿在那裡痛呼。
那正大哭的女子倒嚇一跳,爬起來蹲在他身邊去看他的腿:“怎麼了?”
那男子卻一腔邪火無處發作,抬起另一條腿來將那女子踢翻在地:“你個掃把星,都怪你!從娶了你老子就沒碰到過好事,天天嚎……”
那女子被踢得吐了血,她幾乎要崩潰了,難得硬氣一回:“陶宴,我受夠了!當年我不顧父母反對,執意嫁你,以為你會對我好,卻沒想到……孩子你不管,錢你不掙,天天就知道喝喝喝!你嫌棄我娘倆是不是?!那好,我娘倆這就走!”她爬起來大哭著跑了。
那男子坐起身來,腿上還沾著那丟出去的那個花瓣,他環顧周圍一眼,似乎想罵什麼又忍住,低頭將那瓣花拍掉。
他是練家子,應該是看出來丟他花瓣的人功力遠遠高於他。所以只能吃這啞巴虧了。
周圍的看客顯然有認識他的,催他:“陶宴,你去哄哄嫂子吧,她跟著你也不容易,一直盡心盡力侍候你侍候孩子……真讓她走了,只怕你再難找到這麼對你好的媳婦兒。”
陶宴不動地方,嗤地一笑:“她真走?呵呵,她捨得老子麼?當年她可是哭著喊著非嫁給老子的,老子就算把她雙腿打斷,她也捨不得跑的。放心,她就算真走了,也會乖乖再滾回來的。”
“老陶,這次不太一樣啊,我覺得你最好去找她,給她陪個不是……”
“不去!慣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