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若抽了下唇角,選擇先回復的容磊。
你若:[不要,我在整理行李,3號11點回南平一趟,來接我?]
容磊是秒回的,某次拌嘴後林故若手動把他的備註改成了「狗比」,容磊掙扎無果,選擇放任自流。
狗比:[嗯,去接你]
你若:[那我繼續去收拾行李了啊,你記得吃晚餐。]
狗比:[好,提前晚安]
林故若換了坐姿,盤腿坐好,仰頭,從落地視窗眺望出去。
她住在市中心的高層公寓,一攬舊金山的夜色。
已是凌晨時分,核心商業區燈火璀璨,夜生活方拉開序幕。
極目放遠,是北部海岸曲折的海岸線,船隻是散落在海上的繁星點點,金門大橋橫跨於海峽兩岸,車流如光軌匯聚,火紅襯著明黃,像是凌空翻動的巨龍。
林故若的目光緩緩地看過這些熟悉的景緻,停留在九曲花街的方向。
九曲花街位於舊金山倫巴底街上,顧名思義,兩側繁華擁簇,總共有8個急轉彎道,傾斜角度近四十度,是世界上最曲折的街道[1]。
因其難於駕駛,是影視賽車片段裡的常用取景地,自然也是賽車手們的熱衷之處。
林故若之前和容磊以“一個要求”為賭約,在九曲花街比誰能更快的開出來。
那天林故若輸掉了,然後她扯著容磊的手臂撒嬌賣萌,“我的車技是你教的,你開得再沒我快還了得,這個賭約不平等,是不能做數的!”
“你說的有道理。”容磊無可奈何的揉她的腦袋,淡聲應允,“那這次算我輸,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就好。”
於是容磊在林故若的要求下去坐了趟旋轉木馬,林故若在下面拍照錄影片,笑得自己肚子疼,彎腰蹲在地上。
容磊下來時候臉色鐵青,伸手把林故若拉起來,低頭埋在她頸間吹氣。
語氣冰冷地講,“我這輩子頭一次和周圍平均歲數不超過十歲的小朋友一起玩東西,我丟死人了。”
林故若很快樂,興奮不已地喊容磊看看她拍的怎麼樣。
晚上她就為此付出了代價,容磊握著她的腰,嘶啞問,“放白天拍的影片給我看看嗎?”
林故若眼角泛著粉,真的要去勾手機,又被容磊拉回來,陰惻惻等講,“你是真的不夠累。”
記憶鮮活如上一秒才發生,其實已是約莫三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容磊研二,林故若研一,他們白日各自上課,夜晚挽手在海灘吹風或酒吧對飲,假日則選定某個國家出遊,極盡情侶間所有歡愉樂事。
世間好物註定不長久,在事業的上升期他們是錯峰的。分歧從多年前他們選擇各自專業開始就已初現端倪,不過那時候誰都不問以後,能走多遠算多遠。
當初容磊不會留美國,拒絕掉華爾街的offer回國,林故若則開始在安寧醫院實習,做臨終關懷志願者的工作。
百善孝為先,這樣的觀念流淌在中國人幾千年的骨血裡,這也就註定了臨終關懷在國內仍有非常長的路要走。
在臨終關懷領域,國外比國內有更好的研究、發展前景。
林故若當然可以選擇不回國,她在學術方面的成果豐厚,導師建議她在自己門下讀博。即便不讀書,選擇工作的話,家境仍然可以支撐她留美當志願者的所有費用,她可以無憂無慮的留在美國。
選擇回國的原因諸多,有希望自己所學可以在國內有更好的發展、幫助更多人;有子欲養而親不待,在外讀了幾年書,林故若很想念隨時和家人團聚的感覺。
她可以找出一千種留美的理由,同時又能找出一千種回國的理由。
但絕對有容磊的因素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