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媽媽手掌扣在桌面上, 心中似有無數話想說,但看著司延安的眼睛, 她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輕微的杯盤碰撞聲後, 司延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下。
對面面容姣好的女人仍舊沒有動作。
“我理解, 人嚮往歸宿,也需要位置。有了位置,又想將周圍的環境整理得和諧有序, 以便自己呆得更舒服。”
他點開手機,敲了敲螢幕,開啟一份檔案後將螢幕轉向:“但每個人首先都是自己的中心,其次才能扮演他人世界裡的角色。你說對嗎,司女士?”
司媽媽抿著嘴,猶豫片刻,將手機拿到面前,低下頭看。
“在你身邊,我只是一個角色,不是活著的人。這就是我一直討厭你的理由。”司延安垂下眼:“請你理解,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
手機上的檔案是一份調查報告。
前半段是侯文昌決定買熱搜誣陷他以來,對他和他身邊的人做出的事。後半段是他這些年在圈內行事不軌的證據。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司媽媽對此並不是一無所知,但她從來選擇性地聽訊息,旁人給她的報告,永遠不會像手上這份一樣用詞激烈。
就好像薄薄的窗戶紙猝不及防地被捅破,她呼吸重了起來。
“你所謂的溫馨和睦,都是假的。這個過家家遊戲,我已經不想陪你們玩了。”司延安等她翻得差不多了,把手機拿回來。
“小安,下次、”
“沒有下次。”司延安打斷她的話,面露微笑:“我和侯文昌的事,希望你們不要再幹涉,誰輸誰贏,各憑本事。否則我就請人擬合同,放棄遺產繼承,和司家斷絕關係。不管最後斷不斷得掉,在大眾眼裡都是一場鬧劇和醜聞,你說對嗎?”
司媽媽臉色僵硬。
司延安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她。
“這麼多年,你們從沒有給過我什麼。現在當我不存在,就是最好的補償。”
他說完,向大門走去。出門時拐了個彎,他遙遙看到母親的身影,仍然坐在原位,一動不動。
司延安沒什麼表情,把帽簷壓低,乘電梯下去了。
郭盔把車往警局開,司延安又去見了一次明宸的養父。
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想到明宸還在劇組,他竟然沒什麼回家的慾望。
不出意外的話,明宸的號碼是侯文昌託人帶給養父陳國棟的。雖然暫時還沒有證據,但不妨礙他鎖定目標。
新仇舊恨一起算,倒也省事。
想了想,他回了一趟公司處理事情,又做了一些安全上的安排,晚上九點多,明宸電話來了。
小朋友正在吃晚飯,吃完還有一場夜戲,相當辛苦。不過看他吃劇組盒飯都吃得很香的份兒上,司延安心情又好了起來。
還好,侯文昌雖然是個人渣,到底還披著人皮,沒有喪心病狂地剋扣小寶貝的飯。
“你還沒吃啊!”明宸那個‘還’字拖得特別長:“人是鐵飯是鋼,你就不餓的嗎?事情還要多久做完啊?”
“已經結束了。”司延安和湯圓打了個招呼,拎起外套往外走。
“那還好……要麼在附近吃了回去吧,不然回家還要郭盔做。”明宸說:“附近有什麼?”
司延安在這兒好多年,卻被這個問題難住了,腦袋裡一片空白。
“要不,去我家?養心齋離你公司不遠,郭盔知道的。”明宸一邊吃一邊說:“我跟心姐說過了,隨時給你開小灶,要是不方便,打個電話還可以給你送外賣。”
明宸說著,壓低聲音:“心姐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家也是你家了。”
司延安久久沒說話,沉默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