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冷不防身邊出現這麼一隻白皙的手臂,戚寒內心一驚,眸光鋒利地扭過頭去,整個身體都繃直了,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然而等他看到來人,卻是萬萬沒想到是剛才見過的那個清瘦少年。
少年穿著黑色的短袖t恤和牛仔褲,一雙灰色板鞋,一手扣著紫砂壺的壺蓋,朝土壤裡澆著水,細細的水流從壺口中涓涓流出,少年垂眼望著那在夜色中也清透依舊的水流,眉眼安靜。
紫紅色的壺,白皙的手臂,水流衝擊的叮咚聲,在點著一盞暖燈的夜裡,形成了一幅安寧美好的字畫。
戚寒張了張口,莫名地不想打擾他。直等那一小壺水都澆完了,才開口,“你怎麼也來澆花?”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叫什麼名字?”
霍星辰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折回前院,接了一小壺水,又返回來,將水緩緩澆在竹子裡。
不是他不想快點澆,實在是壺口過小,出水慢。
戚寒莫名就從這少年臉上看出了兩分委屈,略一思索,問:“霍小姐讓你來的?”
被猜到了。
霍星辰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問:“這就是你拿我的瓢澆我的花的原因?”
暴露了!
戚寒心塞了一下,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卻被一個女人派來拿著個破瓢澆水,真是有夠丟臉和難受的。
霍星辰看他臉色,“呵呵”了一聲,“給你個瓢算好的。”說罷,一小壺水又倒完,又得折返去前院接水。
戚寒望著少年的背影,嘴角抽搐了兩下,回想少年手中那比螞蟻還小的茶壺,再看看自己手中比臉要大一些的破瓢,心裡詭異地平衡了一些。
兩人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終於把前院和後院的所有植物都澆了個遍,中途互換了姓名,隨意聊了幾句,後來戚寒見少年不太樂意搭理自己,加上自己也不是個沒話找話的人,就沒再開口。
等他們澆完花水,裡屋的事情也談完了,霍星雲和那中年男人並肩走了出來,男人朝她抱了抱拳,“今天打擾了霍先生,真是對不住。”稱“先生”,乃是對霍星雲的尊重。
霍星雲笑笑,“我這邊平時也沒什麼人氣,歡迎常先生常來坐坐。”
“哈哈!那就打擾了!”那位常先生打了個哈哈,笑著和霍星雲客套了幾句。正待離去,忽見霍星雲臉色一變,望著前院牆壁上釘著的某個花架,臉色十分不好,“誰澆的水?!”
那花架有三層,上面擺著好幾盆多肉植物,長勢正好,只是花架上淅淅瀝瀝正往下淌著水滴,不難看出這些小植物喝了不少水。
霍星辰本來和戚寒一起過來,兩人站在一處,聽霍星雲這樣一問,二話不說跳開了一步遠離戚寒,冷漠著臉,一手指向那名一臉茫然的軍人。
常先生也不懂養這些植物的道理,隱隱感覺到自己外甥似乎是一不小心幹壞事了。他本來就是有求於人,當下連忙拉過戚寒朝霍星雲賠禮道歉,言明第二日就讓戚寒送一批多肉植物來賠給霍星雲。
孰料霍星雲直接拒絕了,瞥了戚寒一眼,淡淡道:“多點耐性,總不會是壞事。”
姐弟倆送走了這舅甥二人,霍星雲拉著霍星辰回到那個花架前,一臉心疼捧著她的小植物們一個個檢查,挨個兒摸了摸那些萌萌噠的葉子,險些掉下眼淚來。
霍星辰看姐姐沉浸於即將失去她心愛植物的悲痛中,想著今晚姐姐大概沒那個心情教訓自己請假回家的事情了,哪怕他的動作絕不可能被姐姐發現,他還是躡手躡腳的,踮著腳尖慢慢縮回房間去了。
遠離了那幢恰似文物的建築,常先生越想越覺著不對勁,停下了腳步,轉身朝戚寒問道:“你下個月是不是要去中東?”
戚寒不知道舅舅突然提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