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季, 豐收的季節, 街道上的落葉開始飄黃。朗尼門口這一帶種植的是法國梧桐,總是掉葉子。早上起來,穿制服的清潔工人比別的街道要多不少。
久而久之, 梁初音都和他們混熟了。
「看新聞了沒?」夏蒔開完會過來,把一份報告拍給她, 抬頭打量了一下她的辦公室, 「總裁辦啊, 寬敞又明亮,什麼時候我也能坐一下。」
梁初音起身, 手按椅背往她面前一推:「來, 您請。」她煞有介事道, 「不過, 您可要想清楚,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一旦坐上這個位置,責任可就大了。可不能每天這麼清閒,想來就來不想來就在家裡睡覺。」
夏蒔連忙後退:「可別, 我還是做我的閒散股東吧。是拿拿分紅不香嗎?」
兩人對視一眼,情不自禁笑出來。
笑過後言歸正傳,說起正經事。夏蒔眉飛色舞:「三陽完了,趙全也完了。」
梁初音原本低頭去整理檔案了,聞言一怔,抬眸:「怎麼說?」
夏蒔把一份報紙甩到她手上:「自己看。」
梁初音粗略掃一眼,心裡就有了大概。
夏蒔:「才剛脫離信恆就想著在市場獨大,也不想想數控工具機是那麼好做的?一下就想吃個胖子,撒那麼多網,這不,錢砸出去收不回來了。」
梁初音把報紙展開,手撫平捲起的邊,道:「意料之中,卻比想像中還要來得早。」
夏蒔看向她,笑:「對你老公那麼有信心?」
梁初音吃不消她,糾正:「是前男友。」
夏蒔哈哈笑:「可人家對你一腔熱情,滿臉都寫著想要複合呢。你們私下不也互動得起勁嗎?」
梁初音:「分手了又不代表一定要吹鬍子瞪眼?」
夏蒔:「如果真的相愛,真的分手,不天天詛咒對方去死就不錯了。還能心平氣和坐下來一起吃飯聊天?要麼是不夠愛,要麼就是——藕斷絲連。」
梁初音被嗆了一下,望著她,碰了下嘴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夏蒔卻不等她辯解了,笑著踱著高跟鞋走了。
9月初,業內所有視線都聚焦在三陽科技上。
沒有人想到,之前勢頭猛烈到敢叫板信恆集團的三陽,從崛起到墜落,不過短短兩月而已。
媒體各執一詞,有說是趙全急功近利,投資太過分散,也有人說他看不清形勢,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只知道一昧投入卻沒有考慮短期效益,這才導致資金鍊斷裂。
樹倒猢猻散,連續多日股價跌停後,三陽宣佈退市。
梁初音點選網頁「三陽退市的背後」——無法找到伺服器。
但是,標題隻言片語,矛頭直指信恆集團。梁初音細想,其中難保沒有南靳宇的功勞。
她早知道他絕非泛泛,之前是她多操心了。關掉介面後,梁初音約了陳欣悅幾人去吃晚飯。
陳欣悅在群裡提議吃火鍋,還了季禮、封揚幾人。
幾人沒有意見。
傍晚4點,寒風瑟瑟。梁初音一下樓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她攏緊風衣,掏出手機打算打車。
晚高峰,街面上車流如織,偏偏這地方不好停,她等了好久都沒打到。
身後有車沖她亮了亮大燈。
梁初音回頭,是南靳宇那輛勞斯萊斯。
她只遲疑一下就過去,徑直拉開副駕座上去。
他順勢打轉方向盤,並問她:「去哪兒?」
梁初音搓著手報了地址,又擺弄了一下導航臺上的香水瓶,道:「記得你之前不用這款啊?換新了?」
「司機換的,說是秋冬用暖香更好。」
「哦。」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