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整層都沒什麼人了。
路過上級辦公區,譚麗都下了。
虞惜感慨,拿的不多,乾的卻是最多的。
不過也就在心裡抱怨,自己有幾斤幾兩她清楚得很。搞技術還可以,搞別的,可就不是那塊料了。
她有個同級的師兄就是個典型的反面教材,本來在大企業幹得好好的,脾氣太拗,一點不懂轉圜,跟領導拌了兩句嘴自己出去單幹了。結果,砸了幾百萬下去連個水花都沒見,現在又得灰溜溜地回去求人。
有本事是一回事,可老闆這行當,不是誰都能當得的。不止要了解技術,也要能說會道,腦袋靈活,統籌馭下更是一門深深的學問。
她自問沒有那個本事。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從小到大,性子已經那樣了,等她變成了白天鵝,自以為可以放開地肆意地生活時,她發現已經長成了那樣,扭轉不過來了。
虞惜垂下頭,嘆了口氣,自己也懊惱自己的無能。
好在她這人知足常樂,倒沒有那些自命不凡、怨天尤人的勁兒,日子湊合著也能過過。
只是,該不爽時還是不爽。
尤其是在朋友圈的角角落落不經意瞥到那兩個狗男女的動態時,心裡不甘極了。
她也會生出一些激進的念頭。比如,她一定要找一個比沈謙行還好的男人,狠狠
打腫他們的臉。
但也就是想想罷了。
夜晚的海城燈火通明,cbd高樓林立,沿街的玻璃櫥窗裡擺滿昂貴的珠寶首飾,可惜她只能望洋興嘆。
天氣太冷了,等車的時候,虞惜搓了搓手,攏緊了大衣的連帽。
還得坐兩班公交去趕地鐵,也不知道要在外面吹多久的風。
說來也怪,這站公交雖然半小時才有一班,往常這個點也該到了。她心裡疑惑,翻出手機查。
結果卻翻到了「因山洪倒塌今日xx路公交車xx線停運」的訊息。
虞惜兩眼一黑。
寒風瑟瑟,她又捨不得掏錢打車回去,在路口糾結了很久。後來,肚子太餓了,乾脆進了路邊的一家火鍋店。
是那種串串燒,自己拿盆去挑揀,挑完後再按斤稱。
一開始,她挑的都是葷的,裝了快大半盆的時候,她猛然驚醒,葷的要比素的貴兩倍多!
她齜牙咧嘴,只能忍痛挑出不那麼想吃的葷菜,換成了素菜。
換的時候,她的心疼得猶如在滴血。
由於不捨,放下葷菜時,有時候還得用夾子來來回回倒騰幾下才放回去。
好不容易選好了,正打算去排隊結帳,她看到不遠處的玻璃邊站著一個男人,抄著手,正望著她。
黑沉沉的眼睛,瞳仁裡倒映出她滑稽茫然的模樣。不知怎麼,虞惜的表情一僵,臉有些發燒。
她捧著盆逃也是的撤回了目光,鑽入隊伍裡。
她還梗著脖子,決計不回頭的架勢。好像這樣,他就看不到她了似的——欲蓋彌彰得明顯。
謝庭扯了下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看什麼?」蒙佳懿回來,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沒什麼。」謝庭挽起脫下的外套,隨意掛到椅背後。
蒙佳懿遞給他一個小碟子,幫他倒入醋、薑末……:「你不吃辣,不吃香菜,對不對?」
謝庭眉一挑。
蒙佳懿抬眼跟他對了下,並不怕他,嗔道:「我喜歡你,所以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啊,謝公子。」
謝庭很輕地嗤了聲,並不作答,低頭擺弄碟子。
蒙佳懿瞥見他拎起醋罈的手,十指修長,秀氣又靈活,心裡不免一盪。面上卻一點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