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長青抬眸，眼睛溼漉漉的看著他，“我想歇一歇。”
“到那邊去休息。”
故宮裡有一家咖啡廳，與古建築融為一體，價格也非常高昂，和在這裡休息相比，遊客們更喜歡故宮裡免費的長椅。
與一兩百塊錢相比，修覺更想讓冬長青能舒服一點。
“兩杯檸檬水，加冰。”
“好的，請稍等。”
冬長青坐在椅子上，四處張望了一會，“修總，我們來這幹嘛呀？”
冬長青沒覺得故宮有多宏偉，唯一的印象就是人多。
修覺語塞，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來，參觀。”
“參觀？”
“對，故宮是明清兩代的皇宮，又叫紫禁城，以前皇上就住在這裡，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木質結構古建築之一，已經有，大約六百多年的歷史了。”修覺用導遊的語氣為他介紹這座博物館。
冬長青眨眨眼睛，“才六百多年。”
“……”修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故意說的最後一句話，並在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冬長青的反應了。
“你笑什麼？覺得我傻嗎？”冬長青難得嚴肅起來，“我和你說的都是實話，可我沒辦法證明給你看……你知道嗎，我被封印的那天，哭的特別慘，我和女媧發誓，以後一定不做任何錯事，讓她給我一次機會。”
修覺愣住，不想讓他說下去，他明知道沉迷幻想裡，會加重病情，可卻仍然不受控制的問，“然後呢。”
“沒有然後啊……”冬長青看向別處，略有些傷感，“我那時候以為，女媧是最厲害的神，哪怕日月不見了，她也會存在，可現在她消失了……我也是，遲早會消失。”
他的表情，彷彿飽經風霜，遲暮之年的老人，讓修覺心裡悶悶的，“照你這麼說，會有輪迴……”
“沒有吧，鬼都沒有一個，怎麼會有輪迴呢……”冬長青忽然笑了，傻兮兮的，“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有病。”
修覺彎起嘴角，揉了揉他的腦袋，“你能意識到就是好事。”
第三十章
故宮很大, 即便有很多宮殿封閉著，不允許參觀，修覺還是帶著冬長青在裡面逛了小半天。
說是逛，不如說是到處休息, 走走停停，看看風景, 感受一下自己生活之外的事物, 倒也讓人覺得輕鬆愜意。
轉眼國慶假期結束了，初秋時節，一天比一天涼爽, 正是房地產興建的好時候, 修覺的工作也忙碌起來, 多了許多應酬，偶爾要晚上八九點鐘才一身酒氣的回來。
他喝了酒, 總是會和冬長青睡在一張床上。
是刻意的, 想做那奇怪的夢, 努力的想記起夢中發生的事。
可就像是喝醉酒斷片一樣，只要他睜開眼睛, 夢裡的情景便會絲毫也想不起來, 他只記得，自己夢到了冬長青。
又是一日上午，修覺像往常一樣坐進車裡，冬長青站在門口衝他揮手，“修總再見~”
修覺開啟車窗, 不厭其煩的叮囑，“在家聽王姨的話，寫五張數學試卷，三張語文試卷，還有我給你買的那本書，要看完，不認識的字畫出來。”
這些話一早上修覺已經說了三遍了，冬長青心裡嫌棄他嘮叨，面上卻絲毫不顯，認真的點點頭，“好的！”
趴在窗戶上看著修覺開車離去後，冬長青笑了起來。
可算走了。
修覺在家的時候，他做什麼事都得跟修覺請示一下，麻煩。
冬長青大搖大擺的往沙發上一躺，拿著遙控器開啟了電視機，那囂張的姿態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