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用膝蓋碰了碰荀裕,荀裕暗中回了一個眼色。
荀瑾聞言忙站起來,衣袖打翻了案上的酒杯,“哦,現在到哪了?還有多久到?”說著走下堂來。
臨近,荀裕身形一動,恰好攔在荀瑾跟前,趁他反應未及,倏地掐住他的脖子。幾乎是同時,沈鈞如鬼如魅般閃至荀裕身前,擋住一擁而起計程車兵。
荀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怒目瞪著荀裕:“你做什麼?”
朱泰沉著臉立在門口,揮揮手,示意士兵停下,獨自一人走來,盯著荀裕厲色道:“江蔚平,你想以下犯上?若傷了三皇子殿下,你也活不了。”說著望向沈鈞,“沈公子快快過來。”
“事到如今,朱先生何必惺惺作態?”荀裕瞥一眼朱泰,臉上失了笑,凌厲的目光掃一眼持刀而立的侍衛,最後定格在一個低頭縮肩,努力隱在人群之中的男子身上,“別人認不出我,朱先生身後的袁煒能不認識我?他可千里迢迢去沈家找過我的,只可惜我命硬,沒死在他刀下。朱先生假託聖旨之名,著急喚三皇子離開,恐怕已知我的身份。”
荀瑾斂容看向荀裕,“你究竟是何人?”
“三皇子殿下猜猜看。”荀裕半眯眼眸,似笑非笑,“三皇子殿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小時候,你我還同在國子監念過書。”
荀瑾聞言雙眼緊盯著他,略一沉思,隨即眼如銅鈴,臉色大變:“你是荀裕?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他?他的腳明明……”目光轉下,望著他的左腳,一臉不可置信。
“我的腳自然早好了。”
“三皇子殿下別聽他鬼話,半年前我見他時還是瘸的,一定是他動了什麼手腳。荀裕,你識相的話,快放了三皇子殿下,不然你也吃不了兜著走。”袁煒大聲道。
荀裕臉一沉道:“橫豎活不了,不如拉著你們的三皇子殿下,做墊背。”
“你先退下,”朱泰朝袁煒道,而後走近一步,“荀裕,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說呢?”荀裕冷笑,語畢,手微微用力,伴隨一聲尖叫,荀瑾的小指頭咔的折斷,無力垂掛在手掌下。
“我數三下,若沒見著沈母和阿昆,下一個斷的,就不是手指了。”
朱泰面色微變道:“荀裕,你以為你抓了三皇子殿下,就能……”
“一,”荀裕喊道,打斷了他的話,伸出一個手指頭。
“快去把他要的人都找來,你想讓我死嗎?快去!”冷汗滴下,荀瑾顫抖著吼出聲。
“立刻把沈母和阿昆請來。” 朱泰立住腳步回頭,“你以為挾持了三皇子殿下,便可帶他們平安逃脫?痴人說夢罷!便是有幸逃得了今日,還能逃得明日不成?”頓了頓,又轉向沈鈞道,“沈公子可想清楚了,令堂如今年事已高,哪裡還能隨你們亡命天涯?若是如此,你也太不孝。只要你回心轉意,朱某保證,一定讓你們母子平安無事離開,以後也絕不找沈家麻煩。沈公子該明白,我們的目標只是反賊荀裕。”
沈鈞嘴角帶笑,卻又伸出了兩個指頭,朝朱泰晃了晃。
朱泰臉色一黑,當即閉了口,只低聲朝土兵道:“快去看看,沈母他們來了沒有。”
荀裕剛要開口數三,營帳掀開了。
一個半百的婦人,帶著一個看似十二三歲的孩子,先後進來。
婦人四顧一看,腳步微滯,隨即走至沈鈞身旁,目光卻釘在荀裕臉上。
朱泰道:“沈公子可看清楚了,我們不過是請你娘到這裡做做客,沈公子若不相信,大可親自問問她,看看我們可有半點怠慢之處?還是那句話,我們的目標只是荀裕,沈公子若能回頭是岸,你和你母親,皆可安然無恙離開。”
“我卻不知道,朱先生引以為豪的待客之道,卻是禁足主子、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