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模糊。偏偏這時摟著他的人忽的鬆開了手,薛眠終於能移動身子,他回頭,陸嘉陽居然閉上了眼睛。
又他媽暈?逗我?
薛眠惡狠狠地戳了戳對方纏滿繃帶的腹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陸嘉陽一暈,那種清清淡淡的氣息便變得稀薄,他的理智也逐漸回籠,薛眠趕快去自己的房間找抑制劑,路過落地窗時他無意瞟了一眼窗外。
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白色自蒼穹蹁躚而下,二月底三月初已然是初春時節,首都竟然下了場百年難遇的春雪。他剛剛聞到的那種清冽氣息原來真的是雪的味道。薛眠看了一會兒,注射抑制劑後他給沙發上的人找了一床羽絨被,臨睡前他特意調高了室內溫度。
清晨,良好的生物鐘讓陸嘉陽準時醒了過來,昨晚大量失血令他暫時有些低血糖,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租住的地方。他看見散了一地的繃帶、羽絨被和幾隻被丟在地上的沾血抱枕,想了想後,陸嘉陽拆掉了薛眠幫他包紮的右臂繃帶。
繃帶下的小臂白皙光滑,平整得像是從沒受過任何創傷。他又拆了自己腹部亂七八糟的包紮,昨夜還鮮血淋漓的傷口此刻已經完全癒合,沒有疤痕也沒有血跡。陸嘉陽看了一會兒又安安靜靜把繃帶纏了上去。
為了不讓薛眠看出來他儘量把繃帶纏得又松又雜亂,但怎麼纏都纏不出薛眠那種手殘的效果,試了幾次後陸嘉陽勉強滿意。他看了眼時間,給陳導發了條請假的微信。
七點多,薛眠從房間裡走出來,見陸嘉陽醒著他兩三步走過去:“感覺怎麼樣?”
陸嘉陽騙人:“有點疼。”
薛眠:“當然疼了,看你腹部一半都傷到了,要不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
陸嘉陽:“不去。”
薛眠:“????”
陸嘉陽:“沒錢。”
薛眠:“我幫你付醫藥費。”
陸嘉陽:“謝謝,也不去。”
薛眠:“……”
他說:“那換藥吧。”
陸嘉陽一怔,他沒想到只把綁帶纏成原本的模樣不夠,薛眠還要看他的傷口。見他沒反應,薛眠一樂:“行啊陽哥,不去醫院也不換藥,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
這次陸嘉陽同意了,薛眠試著解開陸嘉陽身上的繃帶,解了半天他都沒能把那個看起來系得很好的結解開。最終薛眠拿了把剪刀咔嚓咔擦剪斷了紗布。
薛眠:!!!!
薛眠:“我靠,你還在流血?!不去醫院你會死吧?!”
陸嘉陽低頭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腹部,那上面的傷口幾乎深可見骨:“啊。”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演過頭了。
薛眠:“我去給陳導請假,你別動,等一會兒我助理來了我讓他送我們去醫院。”
林少東帶他們去的是市一院,薛眠和陸嘉陽都跟賊一樣帽子口罩裹完了整張臉,去前薛眠打了個電話,到醫院時很快有人出來領他們進去。電話裡薛眠將陸嘉陽的情況描述得十分嚴重,一進門陸嘉陽就被領去了急救室。
過了十多分鐘主刀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來,薛眠趕快上前:“怎麼樣?他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相識的醫生目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哭笑不得:“薛少爺,你拿人尋開心也別找我們呀。你那朋友好著呢,就是傷口面積有點大,都沒怎麼傷到皮下組織,你怎麼可能看見他的骨頭?”
薛眠:????
薛眠:“不應該啊,我真的看見他的骨頭了,森白森白的。”
醫生說了句關心則亂:“你見過幾個人站著進急救室?”
薛眠:“……”
除了陸嘉陽他還真沒見過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