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林間傳來鳥兒的鳴叫,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米酒與烤肉的香氣。(.)負責通宵值班的大鬍子約翰遜從餘燼嫋嫋的火堆旁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望著旁邊同樣也是**沒睡的摩根苦笑了一下。
這次來到符山峒的特別工作組當中,他們是僅有的兩名醫務工作者,並且保持了非常良好的職業習慣不喝酒。作為隨時會上手術檯的醫生,酒精會大大影響到他們的神經反應,因此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會主動跟酒精保持距離。就算昨天符峒主請酒的時候,也是由周恆行說明了情況,讓其他人代喝的。不過符峒主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因為這兩個金髮碧眼的夷人居然是隻有崖城那種“大地方”才有的醫生,這對缺醫少藥的黎峒來說絕對算是貴客了。但也正是因為兩名醫生不沾酒,加之他們又是兼有軍警部成員的身份,於是這場夜宴之後的執勤工作就只有交給他們來完成了。
看看已經到了早上五點,兩人便去帳篷裡喚醒了換班的成員,他們得抓緊這寶貴時間先睡上一會兒。雖然值夜很辛苦,但今天恐怕不會有太多的休息時間留給他們,按照工作組的計劃安排,在黎峒義診施藥也是拉近黎人關係的重要環節,而唱主角的肯定就是他們兩個洋大夫了。
有了頭一天的交易和宴會作為鋪墊,第二天早上開始的考察工作就順利多了,符峒主答應了周恆行的要求,專門安排了幾個嚮導陪這些好奇的外來客在附近轉轉。他當然並不明白這些人所謂的“轉一轉”並不是遊山玩水,而是要對這裡的農、林、礦產等資源開發狀況做調查。
兩名洋大夫在村裡擺開了陣勢,為本地患病受傷的居民進行義診。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懂得黎語的周恆行偏偏英文不太流利,而這兩個美國佬的中文還停留在“你好”“謝謝”“再見”的初級階段,根本沒法溝通。不得已之下只好又配備了一名懂英文的翻譯,於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交流就至少得透過兩名翻譯才能進行,而且每次還只能翻譯其中一個醫生的話,於是就診效率因此而降低到了一個驚人的水平。據摩根事後聊天時說起,他以前在西非賴比瑞亞執行人道主義救援任務時,跟那些語言不通的黑人交流都沒這麼麻煩過。(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
寧崎則是抓緊時間找到符諾,打算商談勞動力輸出的事。(.)符諾顯然是酒勁還沒過完,寧崎在村民的帶領下找到他家裡的時候,老頭子正一動不動地坐在竹**上發呆。不過當他抬頭看到寧崎站在門口的時候,臉上還是露出了笑意:“請進吧,我的客人。”
寧崎的海南口音粵語說得不熟練,昨晚還拉著周恆行臨時抱佛腳練了一下,雖然收效不太明顯,不過跟符諾也勉勉強強可以溝通了:“符峒主,感謝你和村民們昨晚的盛情款待。我們這次來除了食鹽和鐵器之外,其實還有別的交易想跟你談一談。”
“你們想得到什麼?”符諾顯然還沒到老眼昏花的階段,立刻便指出了核心問題。
“人。我們需要黎人的幫助。”寧崎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麼,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你的村民為我們做事,之後會從我們這裡得到相應的酬勞。”
符諾臉上笑意消失了:“你是想讓我的村民去你們的地方服勞役和兵役?那不行,我們每年還得為明人服役,沒法再為你們服役。”
“我們的做法和明人不一樣,首先我們不會強迫你們做任何事,這不是服役,這是我們花錢請你們做事。其次我們也不會徵發你們的年輕人去服兵役,就算我們以後要招兵,也只會接受自願當兵的人,而不是強迫你們一個村寨必須出動多少青壯。”寧崎很耐心地向符諾做著解釋:“這是交易,我們用錢用糧用你們需要的任何東西作為交換,你們只需要付出勞動就行。”
“就算大量的鐵器也可以?”符諾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