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承運方就賠多少,‘金盾護運’的規矩便是如此。”
“他們難道不怕出什麼意外?聽說近年廣東山賊流寇不少,要是遇上了豈不是得賠出血本?”李清揚不解地問道。
“山賊流寇?”宋三嗤笑一聲道:“他們要是撞上‘金盾護運’,大概第一件事就是調頭逃命了!你可知道‘金盾護運’的家底是什麼?就是李家莊的民團,而且背後還有海漢人撐腰,搶他們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長?”
“這‘金盾護運’莫非也有火銃之類的武器?”李清揚聽宋三這麼一說,已經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有啊,當然有!”宋三嘆道:“若說武力強悍,這‘金盾護運’的武裝護衛大概能勝過大部分的衛所軍了。去年還有些不長眼的強人打算朝他們下手,不過這些人在武裝護衛手底下死得差不多之後,最近這半年就沒人再跳出來了。”
“竟然如此厲害!那想必僱傭他們的費用也不菲了?”李清揚追問道。
“他們押運的都是值錢的貨物,有時候直接就是一箱箱的現銀,這費用當然低不了。但錢多錢少是其次,關鍵是人家靠得住啊!”宋三笑道:“這同樣的價錢,總僱不來官軍替自己運貨吧?”
李清揚心中暗罵了一句不知好歹,臉上卻露出了贊同的表情。
便在此時,從門口進來了幾個人,李清揚覺得背後一冷,趕緊回頭一看,見是一隊穿著灰布短衣長褲,手中提著四尺長火銃的精幹青壯。李清揚在廣州聯絡點的時候曾聽人說起過,看這打扮行頭,便是他們就是傳說中戰力強悍的海漢民團兵了。
李清揚下意識地便開始伸手探向腋下,那裡藏著他保命用的匕首,如果這些民團兵試圖要對他不利,那他也不惜在此以性命相搏——當然在一堆槍口和刺刀的面前,能不能搏得過就是另外一說了。
正當李清揚神經緊繃之際,堵在門口的民團兵左右一讓,一名年輕的短髮男人跨進了屋內。這人與民團兵的裝束有所不同,一身暗綠色服飾,腰間扎著一寸寬的牛皮武裝帶,腳上是一雙樣式有些怪異的繫帶黑皮靴,腋下一左一右還插著兩支很奇怪的黑色武器,看起來有點像火銃,但卻比李清揚認知中的火銃個頭要小得多。
李清揚雖然從未見過真正的海漢人,但這一刻他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面前的這名男子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海漢人。除了海漢人那盡人皆知的短髮之外,更重要的是李清揚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自信感和高高在上的俯視感,彷彿在他眼中,這間房子裡的人都如同螻蟻一般。而且李清揚可以從這人身上感受到淡淡的殺氣,毫無疑問這人的身份應該是一名軍人——至少曾經是。
這個人的出現讓李清揚反而打消了動手的念頭,因為對方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他的存在,眼光直接便從他臉上掃過去了,沒有絲毫的停留。
“碼頭上剛到的那艘‘福盛號’是哪位老闆的船?”這名海漢人終於開口,但他詢問的內容卻讓李清揚又再次緊張起來。
“稟蕭首長,是小人的船。”宋三趕緊應道。作為來過好幾次李家莊碼頭的人,宋三倒也認得這位名叫蕭良的海漢首長,知道他是這裡的民團指揮,基本可以算是本地權力最大的人。就算是自家老闆背後的大東家,見了這位爺也得恭恭敬敬的。
蕭良回過頭看了看宋三道:“你是宋三吧?我記得你以前是跟船的船工,現在當船長了,可以啊!”
宋三受寵若驚道:“多謝蕭首長誇獎。不知這船有何問題?”
“沒什麼問題,你那艘船是要在這裡裝貨然後南下去三亞吧?”蕭良問了一句。
“正是如此,今日裝好貨物之後就會立刻出發,蕭首長可有什麼吩咐?”宋三恭敬地應道。
蕭良道:“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