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卡在他的肺部,沒有辦法取出來……恐怕……很難……”
“你是說洛佩斯上尉的命救不回來了?”格斯曼提高了聲調,但語氣中卻沒什麼悲傷的味道。
大夫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搶救臺上處於休克中的洛佩斯,沒有直接回答格斯曼的提問,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格斯曼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緒,然後才對大夫吩咐道:“你到門口等著,我要和洛佩斯上尉單獨說幾句。”
大夫也不敢多問,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雖然還有個德爾加多也留在屋裡,但他卻像完全沒有看到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現在要怎麼辦?我們在這裡等著他清醒過來嗎?”格斯曼對德爾加多問道。
德爾加多卻知道這並不是格斯曼在徵求自己的意見,只是他想把某些責任推脫掉而已。德爾加多調整了一下呼吸,從搶救臺上拿一塊滿是血跡的棉布,對格斯曼道:“大人,請您迴避一下。”
格斯曼沒有應聲,但依言慢慢地轉過了身。他知道德爾加多要幹什麼,但他必須要裝出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德爾加多走上前去,面無表情地看了洛佩斯一眼,然後用棉布猛然捂住了他的口鼻。或許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原本處於休克中的洛佩斯猛然睜開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德爾加多的臉,兩隻手下意識地抓住了德爾加多的手腕。但他傷勢過重,手上已經完全沒力,根本就無法撼動將體重都壓在自己的面部的德爾加多。
“上尉,你如果不死,城裡的大部分人都得給你陪葬,對不起,我只能送你去見上帝了!”德爾加多喃喃自語,也不知洛佩斯在這種狀態下是否能夠聽清他所說的話,但手上卻是又加了一把勁。
片刻之後,重傷在身的洛佩斯就停止了掙扎,德爾加多慢慢鬆開手,拿開棉布,先探了探鼻息,又摸了下頸側,最後還撥開洛佩斯的眼皮看了一下,這才回頭對格斯曼報告道:“大人,洛佩斯上尉因為傷勢過重,已經蒙主召喚了。”
“這可真是一個令人惋惜的訊息!”格斯曼故作遺憾狀搖了搖頭道:“他可是我們聖多明哥城的頂樑柱啊!”
德爾加多沒什麼興趣欣賞格斯曼的演技,低下頭應道:“我去叫大夫進來。”
大夫進來之後,格斯曼便對他說道:“洛佩斯上尉好像又昏過去了,你檢查一下他的情況。”
大夫湊過去一檢查,剛才明明已經把洛佩斯臉上的血跡擦乾淨了,此時卻是滿臉血汙,面目猙獰,嚇得手都抖了,弓著身子應道:“大人,洛佩斯上尉……傷重不治了!”
“你確定嗎?”格斯曼提高了聲調問道。
“確定確定!”大夫其實很清楚剛才這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只能先求自保再說:“小人看得很清楚,上尉的確是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才死的。”
“那麼等下請你將這個事實向外面的軍人公佈,不要讓他們有任何不好的誤會!”格斯曼的語氣又冷了下來:“記住,你的措辭要真實可信,聖多明哥城現在不能有任何的內部麻煩!”
“是是是,小人明白!”大夫趕緊應聲,抬手擦了擦額頭浸出的冷汗。如果能夠過了這一關活著離開聖多明哥城,大夫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回馬尼拉去,哪怕開出再高的薪水也不在這裡待下去了。
洛佩斯已死,他收下頭號干將也被抓了起來,此時城內再沒有人能夠妨礙格斯曼大權獨攬了。在打發軍人們散去之後,格斯曼才對德爾加多問道:“我想你一定有辦法跟城外的海漢軍聯絡上,對吧?”